用多想,親戚之間的緣分已盡。”
徐驍繼續說道:“沒有誰的兒子生下來就是富貴命,也沒有誰的兒子就一定不能死的道理,我徐驍的兒子也不例外。想要繼承家業,得靠自己去打拼。這二十年,我在等你成長,陳芝豹是在等你夭折。我跟老陳家的情分,在他去鐵門關想著連你和趙楷一起斬殺後,就沒有了。如此也好,也沒誰對不起誰。鳳年,爹逼得你三次出門遊歷,別怪爹狠心。”
徐鳳年打趣道:“我知道,你是記仇那麼多次我拿掃帚攆著打。”
徐驍差點笑出眼淚,咳嗽幾聲,灌了一口溫酒差平緩下情緒。
終於登頂清涼山,天氣晴明,視野極佳。
徐驍傴僂著身形,眯眼望向西城門,“當今六大藩王,除了爹,以燕敕王趙炳最為兵強馬壯,當初天子在大殿上要讓陳芝豹封王南疆,未嘗沒有制衡趙炳的企圖。廣陵王趙毅,跟皇帝同母而出,深受器重,明面上那些敲打,無非都是演給外人看的,讓門下省左僕射孫希濟擔任廣陵道經略使,是擔心趙毅手段過激,惹來非議,難保離陽王朝第三個世襲罔替。皇帝對這兩人的做法,可見其親疏。膠東王趙睢,因為坐鎮兩遼,與我難免有些情誼,這些年被皇帝和張鉅鹿顧劍棠先後夾槍帶棒一頓收拾,處境確實有些淒涼,不過此人雖說生在帝王家,但性子難得直爽,交心以後,值得信賴。靖安王趙珣不去說,雄州淮南王趙英,原本酷似老皇帝,只是欠缺了氣數,而且他本人也不得不清心寡慾,五位宗親藩王中以他被壓制得最為慘烈,半點實權都沒有。這次藩王循例進京,我肯定不去,不過明面上尚未封王的陳芝豹註定要走一遭,因此會是一個六王入京的大場面。”
徐鳳年搖晃了一下空酒壺,問道:“太子還沒有定下來?”
徐驍笑著道破天機:“不出意外在那些皇子封王就藩之前,四皇子趙篆就會被立為太子。誰讓這小子被元本溪看好。”
徐鳳年皺眉道:“不是立長不立幼傳嫡不傳庶嗎?趙篆雖是嫡子,可大皇子趙武卻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啊。”
徐驍把手上仍有大半壺酒的酒壺遞給徐鳳年,平靜道:“趙武性格剛烈,如今天下太平,要的是安穩守業,不需要一個適合逐鹿天下的太子。趙篆就不一樣,八面玲瓏藏拙多年,註定要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還有一點很關鍵,這兩人的親母皇后趙稚,似乎打小就開始悄悄灌輸他日哥哥以將軍身份北伐弟弟稱帝的理念,趙武雖說脾氣暴躁,但從小就對趙稚的言語深信不疑,跟弟弟趙篆的關係也極好,我相信這次空懸十幾年的太子之位浮出水面,不會有太大波折。鳳年,你要知道依附大皇子的青黨可是已經分裂得不像樣了,而跟江南文士爭權奪利的北地士子集團,雖然押了重注在趙武身上,但只要趙武能夠順利前去兩遼鎮守邊陲,加上日後登基的趙篆肯定會對這些人做出補償,於他們而言,切身利益不損反增,當下怨言也不至於過大,也不敢太大。至於朝中第一大勢力張黨扶持的二皇子趙博,只是張鉅鹿跟天子聯袂演戲的障眼法而已,不值一提。”
徐鳳年喝了一口酒。
徐驍笑道:“新得寵的宦官宋堂祿印綬監,在人貓韓生宣出京以後,雖然還沒至於直接當上司禮監掌印太監,但也從他師父手中接過十二監中的內官監。朝廷知道我明擺著不會搭理這場太子登位皇子外出的好戲,就讓宋堂祿私下趕來北涼,給你帶了兩套藩王世子的補服,蟒衣一紅一白,白的那套,算是專門為你破格縫造。說到底,是想讓你去一趟京城觀禮。你去不去?”
徐鳳年問道:“九死一生?”
徐驍搖頭道:“這趟不一樣了,想死都難。皇帝皇后兩邊都會護著你,如今離陽大局已定,尤其是陳芝豹入蜀封蜀王,若是還想著北涼大亂,誰來替他們擋下北莽百萬鐵騎?沒有咱們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