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的,原本其實還說好,你長大後就嫁給他的小兒子,會做顧家的兒媳婦。”
一直愣神的張上山問道:“師父,方才哨子說了什麼?”
魏晉苦澀道:“糜奉節這一走,為師就知道大事不妙,果不其然,前山那些官兵根本就是障眼法,山後頭才是正主兒,幽州將軍皇甫枰親自領軍前來,光是邊關遊弩手就有一百多,這可不是境內戊軍所轄斥候能夠媲美的。也已經入山了。”
張上山頓時面如死灰。
魏晉流露出聽天由命的神情,“為師也納悶,這座山看似死地,其實攻守失衡,於幽州大局並不緊要,當初運兵入神的大將軍讓你爹來這裡,顯然也是存了私心的。怎就惹來了皇甫枰那瘋子的興趣?”
張上山痛苦問道:“師父,山上是不是出了叛徒?”
老人苦笑道:“無所謂了。擱哪兒,都會有貪生怕死的人。”
張上山痴痴問道:“師父,要不然讓爹投降吧?不打仗,就不會死人了啊。”
老人沒有憤怒,也沒有失望,搖頭淡然道:“傻閨女,不打仗一樣會死人的,薊州滿門忠烈的韓家就死絕了。北涼徐家也在戰場之外死了很多人,甚至連那個曾經的世子殿下都差點死了。說句良心話,為師盯著那個北涼徐瘸子差不多有二十年,才知道若是咱們大將軍當北涼王,未嘗是幸事啊。”
張上山正要說話,魏晉叩指一彈女子眉心,她立即暈厥過去,肩頭蹲著一隻年幼金絲猴的年輕人扶住她,魏晉平靜道:“先帶小姐去密室躲起來。侯下山,你就算死,也要死在送小姐到兩遼之前。你的性命,還有你這個名字,都是符籙山給你的,是時候還債了。”
年輕人眼神堅毅,點了點頭,背起心儀女子,走過山門牌坊,正要去那條整座符籙山也僅有三人知曉的密道,他昨天才成為這個第三人,只是他侯下山沒有想到如此之快就會用到這條退路。
侯下山突然停下腳步,如臨大敵。魏晉也皺起眉頭,下意識捻鬚,死死盯著那個攔住去路的年輕男子,碧山縣年紀輕輕的主薄,一隻應該是繡花枕頭才對的將種子孫。魏晉走上前,跟侯下山並肩而立,輕聲笑道:“猜到你不太對勁,不過老朽真是老眼昏花,竟然沒看出徐主薄還是位神意內斂到達了無痕跡的高手,果然是深藏不露才算真高手,老朽眼拙,還望徐主薄大人有大量,海涵幾分啊。”
徐鳳年早已回神,先前樊小柴的襲殺無異於以卵擊石,她還算清醒,一擊無果之後,就丟了刀劍跪在屋內,擺出束手待斃的等死架勢。王實味當時聽到牆裂動靜,破門而入,結果看到如此詭譎一幕,很是轉不過彎來,這名漢子倒是聽院中女婢閒聊,說起過住在隔壁的貌美女魔頭對徐奇很有好感,不惜與魏仙師立下生死狀,以一人之力跟整座符籙山結仇為敵,也要護住他的性命。可撞牆而至,然後跪著不說話,這是鬧什麼?王實味打破腦袋也想不懂,難道是自個兒年紀大了,不能理解年輕一輩的情情愛愛了?或者說江湖上的女魔頭喜歡年輕俊彥的方法,都是這般蕩氣迴腸轟轟烈烈的?王實味也不敢有所動作,樊小柴跪著悶不吭聲,徐奇閉目養神,他王實味這個必死之人閒來無事,乾脆就蹲坐在門口,還去桌上拎來一壺酒,間歇小酌幾口。徐鳳年回神之初,就下床跟王實味笑了笑,也沒解釋什麼,王實味倒也識趣不問,只當是這徐兄弟相貌英俊到了令人髮指的境界,能讓女子走火入魔。
徐鳳年看過了符籙山的氣數聚散,也借勢水到渠成讓自己的氣數略微粗壯幾分,無形中彌補回來了酒樓第十次強行出竅遠遊北莽的折損,到了他這個層次,池塘中的氣機深淺,並非至關重要了,就像一個富甲“一方”的巨賈,已經不用去想著靠開源節流來增添家底厚度,而是著眼於攫取立足之地那“一方”之外的財富。當一品武夫的畫卷漸次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