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了,雖然說到底還是保全自身利益作祟,但難免還是會讓旁邊的大人覺得出人意料。”
陳雲垂笑過之後,憂心忡忡道:“王遂大軍壓境,會不會對葫蘆口戰事造成影響?”
徐鳳年點頭道:“影響當然有,不過王遂依然改變不了大局,而且說不定王遂從頭到尾就沒這個念頭,楊元贊,柳珪,重新復出的黃宋濮,都是王遂執掌北莽軍權的攔路石,能夠先見之明地馳援幽州,在老婦人和太平令那邊已經說得過去了,看著吧,只要北莽東線被顧劍棠拖入泥潭,加上楊元贊大軍的覆滅,王遂一下子就能夠脫穎而出,從僅僅一條戰線的主帥躋身為不輸董卓的權勢人物,等到那一天,才是王遂真正施展身手的開端。”
陳雲垂感慨道:“虎頭城丟的不是時候啊,不過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劉寄奴已經做得足夠好了。仗打到現在這個地步,就只能看誰更能熬了。”
在李義山燕文鸞這些老一輩北涼幕僚和軍頭的既定策略中,雖然早早設想到了北莽會以舉國之力南攻北涼,但是具體哪一處作為突破口,除去後方陵州,流州和幽州兩座戰場,顯然都要比兵馬鼎盛的涼州更符合常理,但是董卓先後做出了兩個意料之外的舉動,先是三線壓境,最大程度壓縮了單支北涼鐵騎在某一州戰場上的戰力優勢,以及北涼邊軍透過己方完善發達的驛路進行輾轉騰挪的戰術意圖。然後是親自坐鎮中線大軍,不遺餘力不計損耗地大舉進攻虎頭城,並且在涼州關外騎軍主力精銳都悄然奔赴葫蘆口的關鍵時期,“湊巧”地攻下了原本有望再死守兩到三個月的虎頭城。
徐鳳年平靜道:“北涼北莽這場大戰,其實出現過兩個轉折點,一次是茯苓騎將衛良的貿然出擊,雙方各自設伏,現在回頭再看,確實是董卓當時的胃口更大,只可惜因為那名茯苓小都尉乞伏龍關的橫插一腳,讓雙方意圖都落空了,無意中也讓北涼逃過一劫。第二個轉折點是董卓試圖重新把流州作為突破口,讓數萬董家親軍隱蔽脫離中線,結果被褚祿山的八千騎攔下。我本來以為葫蘆口會成為北涼掌握主動的第三個轉折點……”
徐鳳年自嘲一笑,“現在說這個好像沒什麼意義了。”
陳雲垂正色道:“將近二十萬北莽蠻子的頭顱,尤其是還有楊元贊這麼一顆!王爺,這豈會沒有意義?!”
徐鳳年沉默片刻,緩緩道:“先前在議事堂,我只說了些鼓舞士氣的空話大話,既然你周康主動找上門來了,那我就開啟天窗說些亮話。”
周康悻悻然道:“要打要罵,王爺隨意,今天我還能走進這個院子,沒吃閉門羹,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徐鳳年擺擺手道:“騎軍方面,目前涼州關外有你周康聚集在一起的三萬左騎軍,齊當國的鐵浮屠和袁南亭的白羽衛,加上何仲忽零零散散的四萬右騎軍,總計八萬有餘,可以說我北涼邊關騎軍的大部分戰力都在這裡了,步軍這邊,拋開已經進入懷陽關和柳芽茯苓兩鎮的兵力不說,顧大祖手上還有三萬,在座陳老將軍也帶來一部分幽州步卒。你周康不願意龜縮重冢一帶沒有錯,但是顧大祖擔心三萬左騎軍全部消耗在兵力互換裡頭,更沒有錯,顧大祖有一句話可謂切中要害,現在涼州關外任何人任何兵馬都可以死,只要能夠讓新城在祥符三年入秋以前順利建成,才算死得其所。那麼接下來,以懷陽關和重冢兩地作為各自攻守中心的一切調兵和出擊,都需要圍繞著這個宗旨進行。”
徐鳳年倒滿一杯酒,手指蘸了蘸杯中酒,在石桌上迅速指指點點,“我涼州關外第一條完整防線,是以虎頭城為核心,後方位於兩翼的柳芽茯苓兩鎮騎軍用作牽扯,然後坐擁險隘的懷陽關,和傾向防守的重冢清源兩鎮,作為大框架下第二條小防線,互成犄角,哪怕虎頭城失陷,也不至於滿盤皆輸。現在沒有了虎頭城這根肉中刺,北莽大軍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