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成全線鋪開之勢,目前除去重冢,不但是懷陽關,柳芽茯苓和清源三鎮都已經面臨北莽步軍的攻城戰,在我看來,茯苓柳芽可以丟,甚至懷陽關也可以守不住,唯獨清源這座軍鎮不能淪陷,丟了控扼涼州關外西門的清源,不但何仲忽分散各處的四萬騎軍就不得不收縮起來,還會讓董卓想怎麼打流州就怎麼打,所以周康你需要馳援清源,攔截已經分流的董卓騎軍,不但要阻滯其部太過順暢地長驅南下,還要爭取一口氣吃掉這支人數在四萬人以上的騎軍,為此我會讓袁南亭調出一半白羽衛配合你,在清源一帶形成我方在區域性戰場上的兵力優勢。”
周康皺眉道:“如此一來,重冢這邊姓顧的……”
周康突然察覺到徐鳳年輕輕投來的異樣眼神,趕忙改口道:“顧統領會不會壓力太大了?只有六千鐵浮屠和一半的白羽衛,重冢軍鎮的戰事可就完全喪失主動了。”
徐鳳年瞥了眼這位錦鷓鴣,沉聲道:“所以這是顧大祖在以重冢步軍當縮頭烏龜被動挨打的代價,來讓你周康能夠在清源馳騁沙場。”
周康默不作聲。
徐鳳年提醒道:“我北涼無比在乎清源的得失,董卓多半也能看出,清源會不會成為北莽圍城打援的圈套,這需要你們左騎軍到了戰場後自行判斷,到時候我希望你們可以忍得住數千人甚至上萬人的軍功,一旦落入北莽騎軍主力的堵截,你應該清楚,誰都沒有撒豆成兵的本事,沒辦法給你再變出三萬騎軍投入清源戰場,而且左騎軍和半數白羽衛被北莽反包圍後,別說清源,重冢都不用守了,我,顧大祖,還有陳老將軍,只能一口氣退到何仲忽軍中,並且身後只有一座破土動工沒多久的城池。”
周康突然小聲問道:“清源一戰,敵我雙方的企圖依舊不算隱蔽,相信以董卓的眼光,北莽蠻子想要圍點打援的可能性很大,最多就是沒有想到不但我麾下三萬左騎軍全部出動,甚至還有白羽衛也會配合,既然如此,王爺,要不然咱們乾脆就把目標直接定為北莽伏兵?我對咱們的遊弩手有信心,在自家地盤上,肯定能夠精準找出北莽蠻子的後手,何況就算狹路相逢需要捉對廝殺,那董卓的烏鴉欄子也不夠看!王爺你放心,我周康保證絕對不會由著性子來便是,就聽那顧大祖的,左騎軍所有廝殺,都以儲存兵力為主。”
徐鳳年毫不猶豫地搖頭道:“在清源打這一場,只是盡力讓我北涼不至於太過被動,不是我不想兵行險著,不是不想去跟董卓豪氣干雲地在沙盤上豪賭一次,而是不能。北莽賭得起,輸得起,最不濟還能再賭輸一次,但是我們一次機會都不能揮霍。”
說到這裡,徐鳳年笑問道:“周將軍,蛤蟆要命蛇要飽,是不是感到很憋屈?”
周康呵呵笑道:“窩囊是有點窩囊,不過好歹是個跟隨大將軍在那春秋血水裡摸爬滾打好些年的老卒,知道輕重。不過說心裡話,到了北涼以後,順風順水這麼多年過去了,這次要不是王爺到了重冢,顧大祖未必能攔得住我。”
一直言語不多的陳雲垂若有所思道:“確實需要自省一二,王爺你也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今日議事堂的事了,除了顧統領,恐怕連同我在內,都忍不下這口氣。是啊,這二十年,咱們北涼邊軍跟北莽蠻子較勁,幾百人的戰事不說,過萬人的戰場,咱們就沒輸過一次,所以這回虎頭城突然丟了,導致葫蘆口那邊即將到手的戰果大打折扣,咱們似乎一下子都有些懵了。這根筋擰不回來,我們說不定這次就要吃大虧了。王爺,非是我陳雲垂說奉承話,你這趟來得及時。”
徐鳳年在把周康和陳雲垂送到小院門口的時候,對周康沒來由說了一句,“若是董卓在清源設有兩支甚至更多的大規模伏兵,你左騎軍在撤退方向的選擇上,不妨考慮一下西面,實在不行就繞個圈子再返回重冢。”
周康愣在當場,“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