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問題都問到了林照最擔心的點上。她握緊了桌子底下的拳頭。該來的最終也逃不過……
「額……這是因為……」
「怎麼,在父皇面前不是挺聰慧的麼?」白補華拿起桌上的茶壺斟了兩杯茶,將一杯推到她面前,「這會兒連個原因也編不出?」
他怎麼知道自己在編理由……林照覺得自己的那一點心思從內到外被看了個精光,十分窘蹙。
白補華看著林照為難的模樣,悄悄勾了勾嘴角。
從前的她滿嘴謊話,還以為他看不穿。現在倒不知為什麼真像換了個人似的,連憋一句謊言都滿臉通紅。
算了,不逗她了。
「你不想說,我便不逼迫你。」白補華用手指摩挲著茶杯看她道,「只是,以後少做。很危險。」
林照鬆了一口氣,猛地點頭應承。
她從小到大就不會說謊,每次說謊前心理都在激烈掙扎。就連今日在縣衙謊稱受白補華命令,都讓她慌了慌神。現在白補華願意放過她,簡直像給了她大赦指令。
林照鬆開滿是汗的拳頭,指了指門口:「那表哥沒其他要事,我就……先告辭?」
「嗯。」
看著林照邊忍著痛還邊迅速往外走,白補華垂下眼瞼,拿起茶杯啜了一口。
她大概是在想方設法幫他吧。
她這般像頭小蠻鹿般默默付出,默默忍著傷痛,雖不比她從前為吸引他注意的那些舉動激烈,卻像在他心口重重給了一擊,讓他不得不動容,不得不投降。
這麼多年了,為何倒是在這段時間亂了心神?
白補華起身關窗,止住了搖晃燈火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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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日,白補華親自督責,把錢款撥了下去,把簡易住所建了起來,糧倉補給也基本能滿足災民溫飽了。
拜別莫經年,安頓好斐茅煺一家後,他們一行人又踏上了回京的返程。臨走前,白補華還拿到了向皇上請示罷職吳縣令的回信,順便把他革了職。
在路上顛簸了兩日,終於回到了京城。
林照第一時間就撲向自己香軟的床褥,發誓這幾日都要躺在床上度過。
「郡主,太子殿下命人送了藥過來。」小丫鬟端著滿滿一盤藥瓶走了進來。
林照躺著瞥了一眼上面的數量,心想怕是自己一年都用不完了。她擺擺手,示意拿下去收好,準備閤眼睡上一覺。
「郡主……」
「嗯……?又怎麼了?」林照閉著眼哼哼。
「八殿下在外面侯著,您看……」
林照翻了個身,依舊閉著眼:「叫他進來吧。」
小丫鬟應了聲是便退下了。
推門聲後,林照感覺有人在她身後的床邊坐了下來。
她撓了撓頸脖:「見過表哥。有事快說,沒事就送客了。」
白慕華看著連正眼都不願看自己一眼的林照,甚是好笑:「怎麼,多日不見,就不想表哥我?那必然也忘了給我捎上些手信吧。」
「去我後廚,整整五公斤酸梅,隨便拿。」
說起來她就又氣又無語,整整幾大籮筐的酸梅,就是那小皇帝畢歡所謂給她的禮物。
「那,還是罷了吧。你挑手信的品味果真別出一格。」
林照懶得解釋,給他一個眼神示意他有話快說。
白慕華神秘地壓低了聲音,笑道:「這次來,是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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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外的四王府中,白柳華臉色陰晦,翹起腿坐在黃花梨交椅上,仔細聽著身旁的人低聲說著什麼。
「這個查侍郎,是廢了。」白柳華背起手起身,抬頭看陰沉的天色,「這個臨照……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