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偷偷窺視著葉棠臉上的表情變化,衛衍是真的很希望葉棠能在他說到“離婚協議書”幾個字露出一點點的惋惜或是哀嘆。
可惜,葉棠不僅沒有露出哪怕只是一絲的不捨,她甚至眉眼彎起,看起來情緒很好。
一頁頁地翻過手裡的檔案,葉棠幾乎是以一目十行的速度看完了離婚協議書與共同監護者協議。
“挺好的,我沒有什麼要補充的了。你的這位律師朋友很可靠啊。”
看罷,葉棠笑了起來。這律師沒讓她白等這麼多天。
被葉棠的笑容晃得有些恍惚,衛衍並沒有認真地去思考中專學歷的妻子是否真的能這麼快就看完所有的檔案,並理解檔案裡所寫的所有條目。
這次他是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的捨不得了。
在魅魔的支配下過活,衛衍從來不像同年齡的男生那樣渴望過親吻、擁抱,和在這之上更親密的接觸。婚後,他的妻子也總是主動的那方。
到他最後一次推開妻子,到妻子再也不和他同床共枕,到此時此刻妻子手拿離婚協議書……衛衍這才發現:原來站在某人的身邊,原來和某人牽手,都需要資格。
而他已經失去這個資格了。
強忍住眼底泛起的酸澀感,衛衍揉了揉眼睛。
“眼睛疼?”
“……是啊。新作寫完了,我在電腦上校對校得眼睛疼。”
葉棠“哦”了一聲:“難怪你把稿子列印出來了。”
“嗯。正好帶去醫院看。”
衛衍說:“我住的那棟樓好像是不準帶電子產品的。智慧機和ipad好像也包括在內。”
“住院部應該不會禁止病人帶手機吧?我覺得應該是你弄錯了。”
沒有濃烈的悲傷,沒有繾綣的告別,沒有苦大仇深的戲碼。葉棠和衛衍閒話家常著,終是在離婚協議書的最後一頁上,分別簽下自己的姓名,按上自己的指印。
“茉莉,你真的不要錢也不要房子?”
衛衍的表情像是在問葉棠:那今後你要怎麼活下去?
葉棠笑了笑:“錢你不是給我了嗎?共同監護人的薪水,一個月兩萬,十五年三百六十萬。房子還是留給詩語吧。她比我更需要東西傍身。”
垂著頭的衛衍頷了頷首,表情裡卻沒有半分釋然。
歉疚讓他滿懷對不起葉棠的罪惡感。
於是葉棠眨了眨眼,“啊”了一聲:“我想起來了。我還打算準備找你要一樣東西的。”
衛衍猛然抬頭:“是什麼!?”
他就差沒把“什麼我都給你!”寫在臉上了。
“是有聲書的製作授權。”
“衛衍,我準備做有聲書的主播。你要是願意,我希望你能給我你小說的授權,不是獨家授權也可以。”
從法制咖手裡保護女兒10
春節那幾天衛衍暫時出院,和葉棠、衛詩語還有衛池一起度過了節日。年初三衛衍再一次入院,接著他就又開始接受放療、化療——誠如葉棠所知道的那樣,衛衍確實是癌症四期。並且是胰臟癌四期。
葉棠每週去醫院探望衛衍三次,有時候還會帶上衛詩語或是衛池。這天葉棠到了醫院,衛衍卻不在病房裡。值班護士告訴葉棠,衛衍這是做檢查去了,於是葉棠在陪護椅上坐了下來,順手拿過衛衍放在床頭櫃上的稿子看了起來。
衛衍這段時間可謂是文思泉湧。住院前剛寫完一本中篇新作,春節時又寫了兩個短篇。現在被葉棠拿到手裡的這份稿子是份大綱,大綱看起來尚未完成,有些地方被紅色的記號筆圈起來打了問號,還有的地方被劃掉,旁邊是中性筆書寫的細細密密的調整。
戴著針織帽的衛衍開啟了病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