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有伯伯的兵符在手,我可以統帥兵馬,攻下京城。”
“你……這可是殺頭的大罪,你要想清楚了。”封巍面色沉重,站在原地看著她。
玉明熙轉過臉去笑著看他,“伯伯覺得我有幾成勝算?”像是不懂事的學生請教先生,問的卻是要誅九族的大罪。
封巍不敢回答。
若是他做這件事,一成勝算都沒有,即便他有聲望能調集起兵馬,也師出無名,就算兵至城下,也會被京城裡那些文官儒生給罵死。
若是玉明熙做,兵臨城下後,說不定守城的將領都念著她的舊情不忍抵抗,滿朝文武有多少是她的人,又有多少人念著定遠侯夫婦的英武,當今陛下強娶義姐又因為隨意的調動導致朝綱混亂,人心不古。
看他久久不答,玉明熙也站起身來,面色嚴肅道:“我來找伯伯,是因為這條路最快,就算拿不到兵符,我也有兵馬可用,雖然少些,但也不是毫無勝算。”
封巍壓低了聲音吼道:“你真的要做這大逆不道之事嗎?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我爹孃上戰場的時候沒有跟你說過什麼嗎?”玉明熙靜靜的凝視著他。
說起死去的定遠候夫婦,封巍臉色一沉,不予應答。
玉明熙看著他躲開自己的視線,就知道當初在慶功宴之後,他拉著自己說什麼兄弟情深之類的話都是騙人的。
“上陣殺敵是保家衛國,他們要護著天下百姓,護著他們身後的大靖國。”玉明熙慷慨陳詞,“如今一個瘋子坐在龍椅之上,你遠在邊關獨善其身,保是你自己的家,保的是誰的天下?”
定遠候夫婦死了,封巍卻活著。當初與北遼一戰,他們二人殺敵最猛,死的也最慘。封巍做事留有餘力,活到了現今,還做了平北軍的大將軍。
戰場之上混亂的廝殺仍歷歷在目,封巍憤憤地扭過頭去,極度的憤怒之後湧上心頭的卻是被歲月越衝越濃的罪惡感。
玉明熙看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高低交錯的民坊,“我爹孃願意為了大靖國而死,我又有什麼好怕的。”
封巍緩緩坐了下來,兩手捂住臉,“我就知道,像你爹那樣狂傲不羈的人物,生下來的女兒也不會是個安分的。”
玉明熙轉頭看他。
封巍在心裡掙扎了很久,又喝了一杯酒才吐露真言,“你爹和你娘並非死於戰亂,而是因為在軍中聲望太高,功高蓋主,被先帝……暗中了結。”
窗外吵嚷的聲音在耳中越來越大,玉明熙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眨了眨眼睛,想要說什麼來反駁,卻因為封巍的話像這些年的事都串聯在了一起。
先帝寵愛她,不但給她郡主的位分還把她接進京城撫養,名為撫養,實則是拿捏玉家的人質。
她爹孃都是出了名的英雄,堂兄和舅舅卻被困在地方不得重用。
察覺到她有野心後,先帝對她的態度急轉直下,後來又因為立了裴英做繼承人而默許了她的放縱,因為沒什麼根基的新帝上位需要有權臣支援。
原來她這一生,都是被別人拿在手裡的棋子。
玉明熙冷笑一聲,看清了真相之後的悲痛讓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她捏住酒杯,摔在地上。
“原來封伯伯是怕落得像我爹孃一樣的下場才畏縮不前,那我也不必勸了,你安心做你的大將軍。我自會去皇城,向皇帝討我的債!”說罷,玉明熙深呼吸一口,站起身來,走向門口。
“等等!”封巍在身後叫住她。
玉明熙沒有回頭。
“兵符我給你。”封巍坐在原地,表情掙扎。
玉明熙冷冷道:“為什麼?”
“我欠你爹的,也欠你的。”封巍拉過酒壺給自己倒酒,“我跟他爭了半輩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