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上的工匠雖然面容枯藁,滿頭大汗,卻神情希冀,表情崇敬,每一個人都在期待著加泥奚將為他們終結混亂,帶來穩定的生活。
“不能再往前了。”
李通崖默默停住腳步,這次尋找如同之前的每一次一無所獲,失落地扭頭退走,往望月湖方向而去。
望月湖已經往後退了數百里,乾裂的河床上淨是死魚爛蝦,燻得人掙不開眼,遍地是覓食的豺狼和禿鷲,一副禽獸樂土的模樣,李通崖在望月湖上折行了一圈,返回了黎涇山。
才降落在山上,李通崖便見一隻肥大的黑豬屍體倒在庭院間,滿身的長毛舔的光鮮靚麗,兩顆獠牙有成人一臂長,潔白如玉。
一旁的李玄嶺和李玄宣正急急忙忙地在黑豬屍體的關節和穴竅上打入封靈術,李玄鋒則在大青石上擦著弓。
“仲父!”
見李通崖緩緩落下,一旁坐在大青石上李玄鋒嘿嘿一笑,左手提著弓,右手拿著一個大麻袋,往石頭下一跳,抬頭高聲笑道:
“這山豬妖好大一隻,胎息巔峰修為,夠給大夥加個餐了!”
李通崖輕輕一笑,靈識一掃,便見一隻烏黑光亮的長箭正正埋在那妖物腦中,除此之外渾身皮肉完整,一處傷口也無,有些訝異地開口道:
“一箭?”
“一箭!”
李玄鋒得意地抬了抬頭,手中的漆黑長弓一拋便掛在了身後,彎腰伸手探入那豬妖空洞洞的眼眶中,直徑掏出了那支長箭,渾然不在意地甩了甩手上的紅白之物,回答道:
“我追了這豬妖整整一夜,清晨時趁著豬妖啃食木竹,一箭炸碎了它的眼睛,貫入腦中便斃命了。”
“不錯。”
李通崖讚了一聲,還是開口勸道:
“別看這山豬妖只吃了你一箭便死,若是讓這妖物近了身,不過一記頂撞你便穿腸爛肚,死無葬身之地了,還是要謹慎小心,尋些修為低的妖物來殺。”
“哦...”
李玄鋒低低應了一聲,蠻有些不服地回答道:
“就這妖物,連我的衣角都粘不到!”
李通崖莞爾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釋道:
“我知道你弓法卓絕,家中也就你季父在劍道上的天賦可以與你一比,只是要你謹記人體之柔弱罷了。”
見他一臉認真,李通崖沉聲道:
“胎息練氣雖說力大如牛,開碑裂石飛簷走壁不在話下,同妖物比起來卻柔弱得多,叔父也同練氣期的敵人鬥過許多場,你可知道落敗之人往往因何重傷?”
“敵人的法術?”
李玄鋒聽得好奇心大起,連忙詢問道。
“非也。”
李通崖搖了搖頭,鄭重其事地道:
“是跌落。”
“練氣之人踏空而行,心志不堅者受了敵人創傷便疼痛與驚懼交加,往往掐不住法決驟然墜地,筋折骨裂不說,哪還有實力與敵人鬥法呢?”
此話一出,周邊的玄宣與玄嶺皆是若有所思,李玄鋒也恍然點頭,連聲應是,笑嘻嘻地開口道:
“仲父,家中有你真好。”
“你這孩子。”
李通崖頓時失笑搖頭,又見李玄鋒拿起右手那麻袋,笑道:
“仲父你看!”
言罷將繩索一解,倒出三隻嗷嗷直叫的小山豬來,李玄鋒握住那山豬的脖頸,一手捉起一個,解釋道:
“我在那獸穴中尋了三隻山豬回來,家中可能養上?”
“倒剩了不少靈稻糠和葉,殺了妖獸也剩下些邊角料,可以養上一養,只是山豬食量大,養上一隻便夠嗆了。”
李通崖點點頭,便見李玄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