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內的達官貴人基本上只會乘坐犢車,馬車都不多。因此他這麼騎馬一溜達,立刻招惹來旁人的注目。
和他一同去的那幾個小吏見到了心下有些不安,“蕭郎君,要不然還是換犢車吧,這樣畢竟也太引人注目了些。”
蕭佻一笑,“就是要這樣。莫要著急,我只是出去走走,又不是做甚麼壞事。”他嘴上是這麼安慰那些小吏的。
不過他還真的就是來做壞事的。
蕭佻騎馬在道路上走過,道路上不是犢車,就是行人,這麼一來倒是將他凸顯了出來。他長相俊美,眼下更是穿著寬大衣袍,頭上包裹以布巾。南朝人看人一看出身,二是看臉,那些路人是不知道他的出身,但是見他長得相當不錯,氣質上佳,有些女子也將水果和鮮花衝著他砸過去。
蕭佻原本也沒想過要撩撥這些吳地少女,結果他正在看建鄴城內一些佈局,冷不防一束鮮花就兜頭砸過來。正好砸中他的眉心,那些鮮花都還是採摘下來沒多久帶著水珠,結果花瓣帶著還未消去的露水就撲了他滿頭。
這還只是一個,另外的少女也從籃子裡掏出一隻梨子衝他丟過去,好引起他的注意。
蕭佻這會反應過來,伸手一接,正好將那隻梨子穩當當的接在手裡,他是知道這個習俗的。只不過北朝女子作風比南朝的還要大膽,那些鮮卑少女看上個男子,直接招呼著家奴上前堵人了。
“郎從何處來。”那些少女見著蕭佻拉住了馬,好奇的上前詢問,話語間吳音濃厚。
“我從江北來。”蕭佻學了幾句吳語,不過說的還不流利,話語裡音調還是有些奇怪,聽得那些少女笑得眯了眼。
“是北人呀。”少女們當然聽出蕭佻語音的奇怪,她們也不怕,甚至是帶著些許好奇打量著他。
過了一會,蕭佻見著這些少女用吳語說了一大串話,他聽得只覺得腦袋疼,只好笑著道,“各位的好意,某心領了,某家中已經有妻女了。”
他這話一出,少女臉上原本的淡淡的羞澀和好奇全部換成了失望。
蕭佻只有請這些小娘子讓開一條道,然後頭也不回的趕緊走。
這樣的事在路上還不只是一件,不過還好沒有妨礙他坐在主城中探查,他去的都是一些人較多的地方,最多也只是在外城繞來繞去,那些言明有重兵把守不能去的地方,蕭佻是看都沒有去看。
所以即使有人跟著他,他也不怕。在別人看來,他最多就是在看風景罷了,其他的事一件都沒有做。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他不是進宮,就是在建鄴城內溜達,原本他的名聲就不顯,旁人哪怕再警惕的盯著他,瞧著他逛大街似的到處走,從來不去那些重兵駐紮之地,漸漸的也就放鬆了下來。
蕭佻忙著將那些宮殿和建鄴城的形制記下來,而南朝也有大臣看出那麼一點點的端倪,向南朝皇帝進言。
“觀那副使言行,恐怕是要將我朝的宮殿形制記去。”若是說對南朝風貌有興趣,為何要沿著舊路走來走去,而且是沿著內城到外城這麼一段路在繞。
南朝皇帝一聽大臣這話就樂了,“臺城宮殿不知幾許,先不談那副使是否有著本事,就算再強於記憶,看到的也不過是那一點地方,怎麼會將我朝的形制學去呢?”
臺城的宮殿規模不及當年魏晉的洛陽,但是宮殿上百是肯定的,殿與殿之間形制又不太一樣,使節來的基本上只限於那麼幾個地方,就算再看再記,又能看到多少?
“公實在是多慮了。”南朝皇帝加了這麼一句。
見到皇帝這麼說,那些南朝大臣也摸不清楚蕭佻的底細,也只能作罷。
後來蕭佻聽到這事,在行館裡當著那些行館小吏感嘆,“你們的天子還是能辨明是非的。”
行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