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失言之舉,”拓跋演面對何太后,面上帶笑,絲毫沒有被何太后那故作威嚴的樣子壓住。
“就是為了遷都洛陽?”何太后蹙眉問道,“陛下,這件事老婦覺得並沒有那麼嚴重,何況算起來阜陽侯也是陛下的舅父,何必當著滿朝的面下他的臉面?”
拓跋演嘴角的笑意漸漸淡去,他烏黑的眼睛垂下來,“哦?那麼太后的意思呢?”
何太后等的就是拓跋演等到這句話,“他也是無心之失,陛下當著群臣訓斥他也太小題大做,以老婦之見……”
“那麼朕的臉面就應該不要了?”拓跋演冷不防打斷了何太后的話。
“陛下這是何意?”何太后見著臉上還在笑,但話語已經露出怒意的皇帝,她蹙眉起來,“難道阜陽侯不是陛下的舅父?作為長輩……”
“國事當前,私事還能上的了檯面麼?”拓跋演已經厭煩了和這些心懷叵測的人說話,話裡話外,都是想著給孃家謀取利益,若是這還能算得上人之常情,那麼說遷都大事還比不上一個所謂他從來就沒瞧上眼過的舅父?
“陛下這是甚麼意思?”何太后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皇帝,在她的印象裡,皇帝一直都是溫和有禮的,別說發脾氣,就連大聲說話的次數都少。
久而久之,何太后也認為皇帝性情是同漢惠帝那樣的。誰知道皇帝上一刻還言笑晏晏,下一刻就已經變了臉色。
何太后面對皇帝,袖中的手握緊。
☆、114|姊妹
拓跋演平常是孝順的好孫子好兒子,對著兩宮都是和顏悅色,脾氣也十分溫和,久而久之,何太后也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個皇帝性子好。誰知道皇帝真的發作起來,讓她一時間都下不來臺。
“國事之下,就算親生父子尚且不能顧及,何況舅父?!”拓跋演這句話從殿中衝出,侍立的一眾中官和宮人嚇得面無人色。誰都看得出來,皇太后這是等著給天子顏色看看,誰知道到了最後竟然是被天子給用國事無私情這麼一個理由訓的呆坐在那裡。
“陛下是存心給我這個老婦難看麼?”何太后原本準備好的那些話被拓跋演這麼一打斷,許多都已經說不出來。她氣的嘴唇都在發抖,袖裡的手顫顫巍巍的抬起來,“難道陛下就是這麼對你的阿孃,先帝的皇后?”
拓跋演一聽到何太后提起這個,心裡湧上一陣不屑,先帝並不只有一個皇后,“太后,天家無私事,”拓跋演道,“太后深明大義,應當知曉才是。”
“……”何太后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她一雙眼睛瞪大,“你、你——”
“朕還有要是,先行告辭了。太后好好休息。”說罷,拓跋演看向何太后身邊的中官,“伺候好太后。”
那一眼極黑,視線如同有實質一般壓在人的身上,叫人喘不過氣來。
中官被拓跋演那一眼看得差點就跪在地上,“唯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