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凌寒也不甘示弱,加重手臂力道。
兩人暗中來回拼勁兒,誰也不肯先一步示弱放手。
秦寧察覺兩人間劍拔弩張的氛圍,道:「賀先生,謝謝你的好意,我自己能回去,你不必擔心。」
賀凌寒眸色微怔,越過季應閒肩頭看秦寧。
視線相交。
秦寧淺淺一笑,「年會結束後,恐怕得送客人,你先去忙吧。」
賀凌寒唇角壓得很直,向來冷酷得神色更沉了些,實際心頭涼得像被冰凍過。
這種酸澀微痛的滋味,他從未體驗過。
須臾,他點了下頭,「那好,你到家給我說一聲,我需要確認賓客的安全。」
季應閒微微挑眉,「你放心,我會跟你說的。」
賀凌寒本打算離開,不料聽到這句話,他陡然轉身,眼神冰冷的盯著季應閒。
看了幾秒,又轉頭問秦寧:「你們住一起?
他語速很快,聽著竟有些急切。
秦寧正要搖頭,就聽季應閒理直氣壯的「嗯」了聲。
得到回答的瞬間,賀凌寒臉色極其難看,猛地揪住季應閒的領口。
「你跟他住一起?」
這句話寒意凜人,好似季應閒敢點頭,賀凌寒當場會動手。
秦寧心知賀凌寒有意跟季應閒競爭,其中包括他這個前未婚夫,幾個月前,賀凌寒就有類似意圖。
而他並非兩人爭奪的籌碼,更不願意賀凌寒以此為目的接近他。
秦寧道:「我們是鄰居。」
賀凌寒正滿面陰沉,忽聽秦寧這話,整個人都是一愣。
他鬆開手,轉頭看秦寧。
季應閒被他揪得領口皺出幾條紋路,心情欠佳,眼神也陰沉著,拳頭不禁有些癢,想揍賀凌寒幾拳。
賀凌寒意識自己失態,對秦寧說了句「對不起」。
「秦寧,你……」
他還想說什麼,又被旁邊快步走來的賀父給拉走,讓他幫忙送客。
走出幾步,賀凌寒倏然回頭看,卻見秦寧並沒有看他。
山路行車道。
一輛賓利在重重彎道馳過。
秦寧和季應閒雙雙坐在後排,汪海臨時有事離開,秦寧只得跟季應閒回去。
車廂內的暖風適宜,讓人倍覺舒適。
往常合適的溫度,秦寧卻莫名有些熱。
他抬手在自己額頭探了探體溫。
不燙。
似乎並沒有發燒。
季應閒餘光注意秦寧的舉動,問:「怎麼了?」
問話中有一絲自己也沒察覺的緊張。
秦寧搖了搖頭,「沒事。」
他伸手將車窗開出一絲縫隙,後靠著抵在靠背。
涼風拂面,很舒服。
可那股燥意卻盤踞心間,難以驅散。
季應閒坐不住了,心中擔心秦寧,匆匆轉頭看他。
他見秦寧臉頰嫣紅,白玉似得鼻尖有層細密薄汗,鬢髮微濕,好像真的有些熱。
「老丁,把熱風溫度下調兩個度。」
司機應了聲,抬手去調節溫度。
漸漸的,車廂內沒有起初那麼悶熱,加之空氣流通,也不熱了。
秦寧抬眸看季應閒,「謝謝。」
他貫來清冷明亮的黑眸,倏然染了層薄薄水光,似籠了水汽,眼尾也徐然泛紅,淺淡唇瓣紅得像初春枝頭的櫻桃,水潤鮮嫩。
季應閒整個人驟然僵住。
秦寧輕輕眨了眨眼睛,「怎麼了?」
他眨眼睛的動作很緩慢,落在季應閒眼中,像減了倍速般,蝶翼似的眼睫輕輕忽閃,撓在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