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個人看顧著也不是壞事。
不多時,趙婉已換回了男服回到雅間。瓊如看時候不早了,便帶著眾人離開。未想才出了彩雀樓,就有人攔住了他們去路。
“這位姑娘,方才姑娘一舞,在下驚為天人,不知在下可否姑娘芳名?”一名華服男子向趙婉作揖。
瓊如將趙婉藏於身後,“這位公子怕是認錯人了,小女並非舞者。”瓊如道,“士麒,開道。這位公子還請讓讓。”
武英侯世子看了一眼身前的男子,這男子十分面生,聽口音也不是京城人士,怕才入京沒多久,不然他不可能不認識。
“夫人有禮,在下於文揚,去年忝顏中了進士,也算是天子門生,在下家在杭州,去歲任揚州縣令。”
武英侯世子看著眼前的進士滔滔不絕的介紹自己,再看不遠處有人躲在柱子後面不停偷看,仔細一看,那不是柳尚書家的次子嗎?正要出聲,卻有人比他先了一步。
“於公子。”來人正是太子少傅周逸清。
於文揚一看,是同期的榜眼,現已被提拔的少傅,立刻行禮。
“於公子不是已經上任揚州縣令?怎的還在此處?”周逸清問道。
“去歲皇上經過揚州調了揚州稅賦查驗,這幾日皇上命在下入京述職。”於文洋回。
周逸清點頭,“這二位是京中貴人,向來不喜人打擾,本官要送他們回府,還請於公子見諒。”
於文洋又行禮,恭送他們離去。
周逸清向瓊如行了禮,請瓊如上自己的馬車,“馬車簡陋還請夫人見諒。”
瓊如向他點了點頭道,“少傅不必多禮,便送我們到承天門前吧。”
“是。”周逸清將手伸出,待瓊如扶著自己的手上去。瓊如想了想,還是扶著他的手上去了,他的手臂放得很穩,他整個人都看著很穩,只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趙婉和兩名侍女扶了一把也上了車,待幾人都坐穩了,他才與莫士麒打了招呼,與莫士麒同坐在馬車前駕著馬車緩緩前行。其餘眾人都跟在車後。
到了承天門前,莫士麒對瓊如行禮道,“娘娘,剛才那位於縣令似乎與柳尚書的二公子一同去的彩雀樓。”
瓊如眸光微閃,並未說什麼,只是對他道,“時辰不早了,你去東宮覆命吧。”又對周逸清點了點頭,才在眾人作揖下帶著趙婉入了宮門上了鳳輦。
莫士麒收回自己送別的目光,卻見周逸清依然痴痴的看著那道已關閉的宮門。
周逸清轉頭,正好看到莫世子探詢的眼神,他心頭緊了緊,臉上微微有些發燙。
莫士麒瞭然,“少傅大人,有些人註定不屬於您,還請少傅莫動不該有的心思。”他作為太子近侍,與少傅也多有接觸,兩人算得上莫逆之交,出於兩人的交情,他必須警告周逸清,大公主才十一歲,待到及笄出嫁還有四五年,皇上怎麼也不可能把公主嫁給年紀大這麼多的周逸清的。
周逸清嘴角動了動,未幾臉色恢復如常,“世子說笑了,清只是第一次在黃昏時看這皇宮,覺得莊嚴肅穆更勝清晨。”
兩人互相行了禮,各自離去。
是啊,有些人註定不屬於他。
她大約早忘了多年前她贈予手爐和銀兩的少年。
可是他忘不了當年將狐裘披上他肩的溫柔纖手,和她臨走前的美得融化冰雪的笑。
他終於找到了放在心上多年的人,卻未想,自己的心上人竟是永不能企及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