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辦事盡心應當,也要注意身體。”
“誰說不是呢,我勸他,他和我急,你大伯父說沒有新皇,就沒有我們伯府一家團聚,我們一家人還不知道屍骨埋在哪裡,哪裡還有如今見面,皇上登基後,念你伯父平素勤謹,復了爵位,賜還了府邸,呼奴喚俾,富貴的日子都是蒙皇恩所賜,我心疼的是你們姊妹,如花似玉的人兒,糟蹋成什麼樣子,可憐瑾兒她…”
大夫人徐氏突然打住話頭,滾下淚來,拿繡帕掩面,魏楚忙安慰道:“大伯母,家人都一一找回來了,現在魏家好了,我們姊妹雖然受了些苦,闔家團聚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大伯母想開些,人都還在就是萬幸,大伯母休要想感傷的事情。”
徐氏抹了淚,咬牙恨道;“都是魏子玉那個逆子惹出的禍事,害了我們一家子,也害了你們姊妹幾個,孽障都是你祖母護著,無法無天,在外胡作非為,他娘一個賤婢,生不出什麼好貨色,就是死了,也是活該。”
徐氏也是恨急了,在小輩面前忍不住罵庶子的生母。
魏子玉是大房庶子,生母是個丫鬟,抱在大夫人房中撫養,大夫人只生了兩個女兒,沒有嫡子,魏子玉記在大夫人名下。
祖母活著的時候,對這個長子長孫十分寵溺,大伯父管教,祖母攔著,徐氏面上賢德,對庶子關懷備至,討老夫人喜歡,籠絡庶子。
養成魏子玉不知深淺,不辨忠奸,結交狐朋狗友,受了牽連,魏子玉被處死。
一向很有教養的大伯母難得有這般失態的時候。
大伯母心情不好,魏楚說;“侄女晚點來給大伯父請安,我去看看二姐。”
徐氏愁眉不展,“你去看看你二姐,開導開導她。”
從徐氏屋裡出來,魏楚對黃長裙說;“姨娘不用陪我了。”
“你們姊妹幾年不見,有許多話說,我就不陪你了。”
黃長裙回二房了。
魏楚來到二姐魏瑾院子,明間門外站著一個小丫鬟,不認識,門簾掀開,一個丫鬟走出來,魏楚認識,這是二姐魏瑾的貼身丫鬟明月,數落小丫鬟。
看見魏楚,微微有點驚訝,蹲身,“見過四姑娘。”
“你們姑娘在屋裡?”
“在屋裡,聽說四姑娘要回來了,我們姑娘高興一陣,感傷一陣,這一早上抹了好幾次眼淚。”
這個明月極會說話。
說著,挑起門簾,魏楚進屋,二姑娘魏瑾坐在榻上,低頭不知想什麼,有人進屋沒有知覺。
“四姑娘來看姑娘。”
明月說。
“二姐”魏楚喚了一聲。
二姑娘魏瑾抬頭,恍然怔忡,片刻方道:“四妹,你回來了。”
攜了魏楚的手,一同坐在榻上,魏楚看二姐魏瑾,眉眼依舊精緻,面色暗淡無光,像一朵失去水分的鮮花枯萎了。
“我們姊妹終於又見面了。”
“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父母家人了,我當初受那潑婦的折磨,想一死了之,我們金枝玉葉般嬌貴,卻要受無知蠢婦的虐待,幾次尋死不成,後來…”
魏瑾驟然停頓,嘴唇抖著,情緒突然變化,好半天,蒼白著臉,說:“如今歸家,可是我已非完璧之身,京城貴女們不知背後怎樣笑話,給魏家丟臉,還不如當初死了乾淨。”
二姑娘魏瑾從小就被捧在手心裡,嬌生慣養,受不得委屈,二姑娘魏瑾是大夫人徐氏的驕傲,才貌雙全,名冠京城。
魏瑾口口聲聲說死,魏楚從未想過死,只想怎麼能夠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