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匠省事多了。
——蘭菏的爺爺以前要省事也是這樣做的,但是大多數時候,就算可以省事,也要做得大一點,精緻一點。因為除了為陰間服務,更是要為陽間的面子服務啊。
蘭菏邊折邊想柳醇陽給自己的劇本,他不認識什麼變態反派,影視劇是看過不少,但他覺得老白可能見過真實的,便收集起了素材,“你說,一個漠視生命的變態,通常會有什麼樣的特徵?”
“多了去了,惡人,惡鬼……都不一樣呢。”老白舒服得翹著腳,香菸打著圈盤旋,被他吸走,“像是我當年曾奉命抓過一厲鬼,生前害人,死後作惡,身上血氣沖天……”
老白說得漸漸眉飛色舞,最後道:“回頭若是有機會,我帶你去見見惡鬼,你便知道了。”
香已吸完了,他爬起來收好了元寶,道:“我先走了,牛馬回頭捎給我。”
對陰間的人來說,“燒”和“捎”,其實就是同一個意思。
“好的。”蘭菏本來只想做點文書工作,不願意再出外勤。但現在揣摩的角色,讓他又有了點想和老白去見識一下的念頭,紙上得來終覺淺。
老白已走了,蘭菏繼續疊紙牛紙馬,最後只剩下一張紙了,便撕開疊成了小毛驢。
成了。蘭菏倒了杯水喝,這時已經快十二點了,卻是聽到外頭一陣極大的動靜,蘭菏的水一下灑在了桌子上。
什麼情況,蘭菏順手抹了一把沾溼了的小毛驢,起身去門口看貓眼。
只見幾個小時前還遇到的鄰居就在外面,手臂帶血,他家的門大敞,隱約可見玄關處一片狼藉,電梯門失靈一般開開合合,燈也忽明忽暗。
蘭菏冷靜地看了三秒,隔著門問:“哥們兒,你沒事吧?”
他動了動鼻子,隱約聞到了腥臭味。
“沒、沒事,我摔了一跤!你不用出來了!”鄰居大喊道。
蘭菏:“我沒打算出來,不過你再繼續吵,我就要打電話給物業了。”
鄰居:“……”
鄰居的臉在貓眼裡看有點扭曲,又或許是真挺扭曲的。
他扶著牆想往樓梯走,結果電梯門猛然大開,一隻深綠色的袖子探出來,把他生生拽了進去,在地上留下一行血跡。
然後“哐”的一聲,電梯門又狠狠關上了。
蘭菏皺眉,綠色?新鬼才穿白色,年久就可以穿彩色,而像紅、綠之類鮮亮的純色,則不是單純穿出來的,得是厲鬼。厲鬼,他一下想到白天鄰居在電梯裡說的話。
蘭菏轉身抽了一張紙,寫了一行字燒去,即是捎信給老白。
但老白一時不一定能趕來,搞不好只能來帶鄰居上路了。
蘭菏不愛和陰間打交道,機緣巧合成了生無常,又不是見死不救的性格,想了想,索性又剪了個面罩,往沙發上一撲,魂魄脫出身體,頭次主動行使了生無常的技能,原地涼涼……不,離魂。
……
蘭菏的面罩擋住了大半張臉,眼睛也被刻意下壓的高帽陰影遮住。他見電梯停在負一樓,連忙從樓梯往下,用飄的果然很快。
停車場內只有黯淡的燈光,電梯還在這一層,緊閉著門,他上前按了按鍵。
電梯門被□□過,咔咔拉拉地緩緩開啟了……
那位鄰居就坐在一地血跡裡,還有氣兒,但是意識已經不太清醒了。
若隱若現的腥臭味還在……
蘭菏正警惕地打量,就見他忽然抬起臉來,血糊糊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邪性的笑容,渾然不似人類,顯然已經被附身了。
與此同時,蘭菏的臉頰被什麼一拂,向下一瞥,竟是黑色的長髮,身後有人冰涼地道:“無常?多管閒事的又來一個……”
她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