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系固定,沒被突如其來的雨水沖走,下面的泥土倒是融進水裡染渾了水,隨水流走了。
桑逾的目光還沒來得及從院門口收回,一輛貼了磨砂膜的黑色轎車出現在了她的視野裡。
電動鐵門隨即被崗亭的保安操控著開啟,車子駛進院子。
繼母和妹妹回來了。
桑逾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迎接。
畢竟她們離家的時候沒有跟她打過招呼。
不久樓下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似乎是妹妹桑珏正興高采烈地拆著戰利品。
桑珏素來飛揚跋扈,能讓她這麼高興,一定是剛掃蕩完商場。
繼母的衣服首飾都是定製了送貨上門的,只有她們這些小女孩的物品需要到線下的專櫃購買。
而她今年十三歲了,長得和趙毓芳一般高了,可以穿得下趙毓芳的衣服,也就可以撿些趙毓芳那三間衣帽間都裝不下的舊衣服了。
家用電梯的門緩緩開啟,繼母趙毓芳從電梯裡出來,和她撞個正著,不冷不熱地問:“醒了?”
桑逾恭敬地叫:“小媽。”
趙毓芳手中拿著一個木匣子,當著她的面開啟:“看你睡得正香就沒叫醒你。這些是我在店裡買的可以調節尺寸的小物件,你自己挑樣喜歡的戴上吧。”
面前的匣子裡淨是些五顏六色、看著就俗氣的玉石,和古樸沉鬱的木質珠串,還有篆刻了古老人像的異域風金屬牌。
和她的年紀氣質根本不搭,一看就是趙毓芳買給自己的。
準是到家才想起,逛了趟商場回來,什麼都沒給她帶。
桑逾心知肚明,卻仍是說:“謝謝小媽。”
“你換身衣服下樓吧,等會你爸要帶客人回家裡。”趙毓芳吩咐完就轉身洗澡去了。
桑逾看看趙毓芳的背影,又看看匣子裡的配飾,半晌,默不作聲回了自己的臥室。
她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鏡子裡細白的脖頸。
兩彎嶙峋的鎖骨前空蕩蕩的,確實感覺她骨瘦如柴,彷彿沒吃過一頓飽飯。
她生來就是這樣體格和不易長肉的體質,趙毓芳說小孩子進補稍有不慎便會過了頭,故而哪怕家裡補品不少,也不敢餵給她吃,只是把她安排在頂層,讓她多曬曬太陽,補補鈣,看看骨架能不能再長大些。
桑逾挑衣服挑了半個鐘頭都沒挑出結果,正發著愁,趙毓芳就敲門進來給她拿了主意。
趙毓芳的衣品是一流的,從桑逾的衣櫃裡拿出一件沒有釦子的絲綢襯衫,一條暈染了淡綠色的羅裙。
用這一套來搭配那些俗不可耐的玉石,很有“草色遙看近卻無”的格調,素雅又貴氣,比什麼珠光寶氣的錦衣華服都要顯得上檔次。
趙毓芳看著穿戴齊整的桑逾,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次來的是北邊的大人物,說不定沒多久我們就要舉家北遷,待會見了貴客,問完好就回你的房間待著,多說多錯,也不需要你做什麼。”
大人物,舉家北遷,話裡資訊量雖大,桑逾卻未表現出絲毫詫異。她對搬家已經麻木了,而且她向來沒存在感,想來也不會影響桑黎川的生意,只是溫吞地應下。
大人們的事本就輪不到小孩子插手,而且趙毓芳也沒教過她怎麼和客人交涉。
桑逾亦步亦趨地跟著趙毓芳從臥室裡走出來,忽然聽見“噔噔”踏地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
桑珏氣勢洶洶地跑過來,抓著她脖子上翠綠的珠玉項鍊用力拉扯,一邊扯一邊義憤填膺地大叫:“把玉還我!這是我的!”
桑逾被拽得踉蹌,滿眼驚慌:“這是小媽剛才送我的。”
桑珏聞言扭頭轉向趙毓芳,跺腳撒嬌:“媽——我要!”
趙毓芳對女兒的表現非常不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