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地問:“今天已經給你買了那麼多你想要的東西了,還不夠嗎?”
“不夠!你說了要給我攢嫁妝的,黎澄她們的嫁妝都論斤稱呢!”桑珏說得理直氣壯,彷彿趙毓芳上輩子欠她的,這輩子不論她怎樣索求都理所應當。
趙毓芳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對著桑珏訓斥道:“你看你交的都是些什麼朋友。下午還給你約了形體課,學校老師佈置的作業寫完了嗎?如果明天老師再給我打電話說你沒按時交作業,這個月你都別想出門跟黎澄她們玩,生日宴也取消。”
桑珏敢怒不敢言,便把仇都記到了桑逾頭上,惡狠狠地瞪了桑逾一眼,氣呼呼地走了。
不一會兒,空曠的別墅裡傳出桑珏示威的吼叫:“桑逾你給我聽好了,我的名字裡帶玉,你的名字裡帶走,說明你就不配呆在這個家!這個家裡的東西都是我的,別想跟我搶!”
這下桑逾和趙毓芳都沉默了,感到尷尬的卻只有桑逾。
小姑娘雪肌細嫩,白皙修長的天鵝頸被項鍊勒出一道紅痕,趙毓芳回頭盯著那道紅痕看了兩秒,說道:“我是管不住她了,你爸今天要回來,呆會叫他給你做主。”
桑逾安慰道:“沒事的小媽,阿珏還小。”
趙毓芳搖頭,嘆了口氣:“有時候真希望你才是我親生的。”
一場風波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因為桑逾的妥協,頃刻便恢復了平靜。
五點左右,桑黎川領著提前跟家裡知會過的貴客回家。
這便是桑逾見江憬的第一面。
晚春時節,他穿著單薄的條紋襯衫,白底灰線,勾勒出他肩寬腰窄的身形,下半身一條垂順的直筒褲襯得他腰節下的腿又長又直,看起來不大的年紀,舉手投足卻帶著矜貴的氣質。
桑逾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江憬的父親江海平是北地商界大亨,也是好幾所高校的校董,今天來家裡是要談對新校舍的規劃,建築工程已經承包給桑黎川公司的團隊了。
大人們談事情都不會直奔主題,免不了嘮嘮家常迂迴一番,而為人父母,兒女就是最好的話題,也最適合說恭維話。
“江總,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夫人和大女兒,小女兒上課去了。現在的孩子啊,學的東西可雜了,什麼都要老師教,哪像令公子都是自己下的工夫。還是江總教子有方,培育出了這樣的英才少年。”
“桑總才是好福氣,得了一對雙生花。我看您的大女兒亭亭玉立,蘭心蕙質,小女兒自然也不會遜色。”
桑逾不諳世事,被這些套話誇得羞紅了臉,赧然抬眼,偶然對上了江憬的視線。
江憬的目光溫和平靜,面露微笑。大片陽光灑落在他身後的窗臺上,將他周身的輪廓鍍上一層金燦燦的光芒。窗外樹影搖顫,和煦的春風吹起紗簾,比春風還溫柔的笑容在他清雋的面龐上淡去的剎那,桑逾捕捉到了那一刻氣定神閒的從容。
他渾身所散發的風度與氣魄是桑逾不曾在桑黎川身上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