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說道:“我沒想殺她。”
他只是想讓她留在他身邊。
“真是殿下?”齊應弘上前一步,神色凝重,“殿下也太糊塗了,怎麼能做這樣的事?她是重臣之女,萬一給人查出來,殿下該如何自處?”
“不會查出來,死士之所以是死士,就是因為他們不論活著還是死了,都無法出賣主人。”四皇子對此一向引以為豪,但他沒想到他的死士害了她的性命。
齊應弘沉聲道:“這樣的死士殿下有多少?恕我直言,殿下該多替貴妃娘娘想一想。如今東宮穩固,你是皇子,真有異動,只怕去封地就藩都是奢望。”
四皇子有些不耐:“我沒想跟太子爭,你也不必教訓我。”
他現在對那個位置興趣不大,他想要的只有一個她。
可他害了她的性命。
自責、懊惱與憤恨一起蠶食著他。她死了,他派出去的人全軍覆沒。
他悄悄去看過屍首,血肉模糊,已辨不清原本模樣,但是她手腕上的手串,他絕不會認錯。
可他仍是不願意相信她就這麼死了,他的人只是要強行留下她,把她帶回來,怎麼就把她給逼死了呢?
她就那麼討厭他?討厭到寧願死都不肯留在他身邊?
四皇子沒有在齊府久留,彷彿他此番前來,只為了向表哥求證,她是不是還活著。得到了答案後,他就失魂落魄離開了齊家。
而齊應弘卻久久不能平靜,初時想著四皇子的事,後來想的卻是東宮太子。
他忽的想起一件事來。根據他以前打聽的結果,纓纓找人冒充他,是在去年的十月十一月。那個時候,太子殿下應該在皇陵思過才對。
但是正如他要替四皇子瞞下宋小姐之事一樣,太子在不正確的時刻出現在京城且頂替了他身份一事,他同樣不能對任何人講起。
—— ——
齊應弘離開之後,謝澤略一思忖,再次問纓纓:“我來之前,你因為什麼而落淚?”
他今日一見她,就發現她眼眶通紅,眼睛也有一點點腫。
“沒什麼。”韓濯纓眼睛轉了轉,“就是突然有一點傷感罷了。”
雖然信任他,可長姐假死一事,應是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還是不告訴他好了。
謝澤垂眸:“是因為齊同知?”
“不是啊。”韓濯纓想也不想,直接否認,並試圖換個話題,“對了,四殿下跟你關係怎樣啊?”
“老四?”謝澤有些詫異,“怎麼忽然想起他了?”
“這不是想著,他是齊貴妃的小兒子麼?會不會跟你作對什麼的?”
謝澤沉默了一會兒,回答:“他比你小了一歲,性子有些悶,作對倒不至於。”
可能是因為他地位穩固,也可能是因為留在京中的皇子年紀尚小。他的幾個異母弟弟,平日裡都極老實,並不像已經就藩了的大皇子二皇子曾經那樣明裡暗裡小動作不斷。
細算起來,做了十來年兄弟,他對老四印象最深的一幕,竟是老四那次在荷塘拉著宋女官不肯鬆手。
宋女官出事,老四這兩天整個人都透著一股頹勢,黯然神傷。
不過纓纓既然提出來了,少不得要多多留心一下。
韓濯纓點一點頭。
而謝澤卻慢慢端起了面前的茶杯,輕聲問:“纓纓,這幾天,你有沒有想我?”
他冷不丁冒出這一句,韓濯纓霎時間紅了臉。她直接搖頭,毫不猶豫地否認:“沒有,不想。”
謝澤視線自她通紅的耳根上掠過,他眸中閃過笑意,臉上卻浮現出明顯的失望之色,慢悠悠道:“不想嗎?可我想你了。”
他音色本就動聽,此時飽含深情,彷彿是寒冷冬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