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小石神醫的猜測,以及以前的金豬吊墜一事,宋佑安心念急轉,衝口而出:“是你找的歹徒對付纓纓?”
話一出口,他又覺得不對。那是北斗教舊部,並不是一般的歹徒。
宋雁回一下子清醒過來。她從沒見過一向斯文的長兄露出這樣可怖的神情。她連聲道:“我不是,我沒有!我是聽別人說的。”
方才宋佑安還在想著,是不是自己因為先前金豬吊墜一事,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這個妹妹,但聽到這句“聽別人說的”卻讓他的心更冷了幾分。
太子刻意壓了訊息,即便是參與救助的人,也都以為那歹徒是個女子,甚至連他也是剛得知所謂的“歹徒是女子”只是太子殿下保護纓纓名聲才有的說辭。
連母親都不知道纓纓出事,雁回又是從哪裡知道的分毫不差?
哪怕雁回聲稱她是胡亂猜測的,他都更能接受一點。
宋佑安冷聲問:“別人?哪個別人?”
面對他的步步緊逼,宋雁回咬了咬牙,一把甩開了長兄的手,委屈極了:“是,我是知道,那又怎麼樣?就因為我知道,所以就一定是我做的嗎?她小時候得罪了人,人家回來報復,也能怪到我頭上去?”
宋佑安沉聲道:“你果然知情。”
連有舊怨這一點,她都知道。
“對,我知情,怎麼了?”宋雁回只覺得委屈又難受,她摸了摸頭上的假髻,悽然一笑,“你只顧著替她抱屈,你怎麼不關心關心我?”
宋佑安雙眉緊鎖。
“你知道我是怎麼知情的嗎?那人把我當成了她,半夜潛進我房裡,匕首對著我的喉嚨,非要殺了我。要不是危急關頭,我告訴他我不是當年的宋二小姐,我就沒命了你知道嗎?他還割掉了我的頭髮,這件事是我受她連累,不是我害的她!”
宋佑安關注的卻是另一件事,他神情凝重:“你告訴他,他找錯了人?”
“不然呢?難道要任由他殺了我嗎?”宋雁回覺得難受極了。這就是她的親大哥。
宋佑安眸色沉沉:“你在危急關頭,為了自保,說他找錯了人,這件事你沒有錯。但是在他出手對付纓纓之前,你就知道了他要蓄意報復,為什麼不提前示警?哪怕跟我說一聲都行。”
“示警?危險?”宋雁回笑得古怪,“大哥,你為什麼不問問我當時怕不怕,有沒有受傷?而是非要我向她示警呢?在你眼裡,永遠都只有她是妹妹,是親人。而沒有我一丁點的位置……”
“你既然知道她小時候得罪人,就應該清楚那都是因為我的緣故。她替我擋過災,她對我有恩。”宋佑安只覺得心寒至極,“你怎麼能明知道有人因為當年舊事要殺她,卻裝作不知,毫無作為呢?”
甚至連自己差點遇險都瞞下來。
示警一下又有多難呢?再想到之前金豬吊墜一事,宋佑安的心更沉了幾分。
母親說,雁回研讀佛經,性子已不像先時那般偏了,所以才讓她搬回她的院子。可現在看來,她的性情分明沒有絲毫的好轉。
“是啊,她對你有恩,所以你的眼裡心裡都只有她,沒有我……”宋雁回眼淚流下,“可是,如果我從小就在宋家長大。你有危險的時候,我也會拼盡全力去救你啊。是我沒有這個機會……”
她的整個人生都被人頂替了,為什麼還要來一個勁兒地怪她呢?
宋佑安沉聲道:“可這不是她的錯。”
“難道就是我的錯嗎?”宋雁回幾乎是低吼出聲。
她一個好好的侯府千金,在普通人家長大。少時還好,親人長輩去世後,無家可歸,只能依附於一個屠夫。她只是想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她又做錯什麼了呢?
宋佑安雙目微闔,沒有再看她,而是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