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喝了茶水後,宋元慶才問:“那表小姐呢?裴家把她送回來了?”
“啊?”小廝一愣,搖了搖頭,“那倒沒有。”
“那她人呢?”
“……小的也不知道啊,裴家沒提表小姐。”
宋元慶心裡一沉,知道問這小廝也問不明白,就擺了擺手,讓他退下。他摸了摸自己此次買回來的藥,心中滿是悵然。他特意離京花重金買的藥,大概是派不上用場了。
他略歇一歇,就去拜見父母。
才半個月不見,父親與繼母的神情狀態與上次見時大不相同。他們看起來明顯要疲憊許多。看見了他,也沒多少欣喜,只說一句:“你回來了?咱們家出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宋元慶緩緩說道:“兒子知道了。父親,母親,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你們也就不要多想了。裴家沒有為難咱們,也沒為難婧兒,這已是最好的結果了……”
平江伯沉默著沒說話,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周氏卻嘆道:“話是這麼說,可是外面那些人怎麼議論咱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驕傲了半輩子,這會兒卻成了笑話。相熟的貴婦們相聚,她一概稱病不參與,就是不想面對別人各種各樣的目光。
宋元慶心裡難受,但還是安慰道:“嘴長在他們身上,他們怎麼說是他們的事,咱們只管關上門,自己過日子就行了。京城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那麼多,現在他們在興頭上,愛說幾句。等過些日子,有新的事情出來,興許就淡了呢。”
“但願如此吧。”周氏胡亂應和了一句,又嘆息,“我們一把年紀了,被說幾句不要緊,我就是擔心你們。怕你父親,還有你們幾個名聲受損。畢竟你都到了成婚的年紀……”
“我……”宋元慶想說,我的婚事,您不是很早以前就有過打算了麼?但他到底是沒說出口,只說了一句,“不礙事的。”他沉默了一會兒,又問:“裴家知道了事情原委,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安排周表妹的?我們要不要把她接回來?”
周氏聞言,神情變了幾變。
事情真相大白已有十來天,但這十來天裡,她很少想到侄女來。有時儘管想起,也不會往深裡想。這會兒繼子提起來,她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古怪:“她哪裡用得著咱們接?她本事大著呢!”
原本她對侄女深懷歉疚,覺得讓寧寧替嫁,毀了她一生的幸福。所以寧寧的錢財事物,她分文未動,還給了豐厚的嫁妝,就是想著至少在金錢上不虧欠了侄女。
但是後來事發,她不用細想也知道,肯定和寧寧有關係。別人的指指點點、背後譏諷,讓她對寧寧的歉疚越來越淡,取而代之的是怨懟。
她怪寧寧不顧大局,非要抖摟出真相,如今真相大白,除了對寧寧本人,對誰都沒好處。
宋元慶不知就裡,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安慰父母,也是自我安慰:“算了,不要想了。好在這事兒傳再遠,也只能在京城傳傳。婧兒那邊不會受影響。”
平江伯嘆一口氣,有些心不在焉:“希望是這樣吧。”
可惜往往事與願違。
江南遠在京城,原本訊息傳播沒這麼快。但是安遠侯夫人在裴巖上門要求修改婚書的當日,就親自修書一封,派人快馬加鞭送到江南去。
她要讓兒子看看,他費盡千辛萬苦求娶來的女人究竟是個什麼人!他為了這麼一個女人背井離鄉遠離父母,究竟值還是不值。
剛一確定妻子懷孕,趙含章就寫信回京報喜。信才寄回去沒幾天,他就收到了京城的來信。
趙含章暗暗稱奇,拿著信件回房對妻子道:“現在這信送的可真快。我還想著他們過幾日才能收到呢,誰知這都已經寫信回來了!”
“哪有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