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快活地答應一聲,跟奶奶打了個招呼,提著菜籃就出了門。
時令正是盛夏,天氣就像小孩兒臉,說變就變。
方才還是豔陽高照,蟬鳴震耳,突然西邊山頭飄來一朵烏雲,沒幾分鐘就佔據了大半個天空。風也起來了,吹得門前大槐樹上的葉子“娑娑”作響。蟬鳴漸弱,有蜻蜓高高低低地飛。
麥冬看看天色,知道待會兒八成有雨,腳下步伐加快,很快就來到菜園。
農村人幾乎家家有菜園,一年四季吃的菜都是自給自足,很少在外面買。奶奶家的菜園就在西邊山前,離家不過幾分鐘路程,就是中間隔了片雜樹林,不能從家門口一眼望到菜園。
夏季是蔬菜旺季,此時的菜園子一片披紅掛綠,各色蔬果掛滿了枝頭。
麥冬腳步輕快地在茄壟裡鑽來鑽去,不一會兒就摘了四個圓滾滾的大茄子。
奶奶家種了三種辣椒,皮厚微甜的青椒,長條狀辛辣的線椒,還有個子小小卻最辣的“望天吼”,望天吼是這兒的方言俗稱,其實就是市場上的朝天椒,麥冬覺得這俗稱生動有趣,也就一直跟著爺爺奶奶這麼叫了。
三種辣椒各摘了一把,又用小鏟子掘了幾棵蔥,轉身就是那顆兩米多高的花椒樹。
這棵花椒是去年移植的,今年才開始結果。綠葉掩映間,一簇簇表皮粗糙的小果實掛在枝頭,青色的居多,但也有已經微微變紅的,還有的種莢已經裂開,露出裡面黑色光滑的種子,這就是完全成熟的了。
麥冬一手挎著籃子,一手仔細地尋找著紅透的花椒。
離得太近,花椒的味道有些嗆。摘了幾把後,麥冬不禁拿手去揉鼻子,卻忘了那手剛剛摸過花椒——
“阿嚏!”
花椒樹旁邊有個深坑,是過冬時儲藏蘿蔔白菜的,到這時節裡面的菜都早就吃完了,坑卻一直沒填上。坑邊上有一堆土,麥冬嫌自己太矮摘不到樹頂的花椒,就站在那堆土上。
本就站得不穩,一個噴嚏打出來,麥冬腳下一滑,身子一晃,眼看就要跌倒在深坑裡。她下意識得要用手抓花椒樹,快抓住時才想起花椒樹滿身是刺,趕緊把手縮回來。
——倒就倒吧,反正坑底都是土摔不疼,大不了弄髒衣服被媽媽罵一頓。
她這樣想著,就閉上了眼,任由身子斜斜下墜。
天邊忽然響起一聲炸雷,將被烏雲籠罩地有些晦暗的天色映地一色亮白。
麥冬被雷聲嚇得一個哆嗦,身子又晃了一下,瞬間覺得天旋地轉,恍惚間好像有液體滴到身上,冰涼的,很大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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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睜開眼睛,視線從一片黑暗到模模糊糊,許久才終於看清眼前的東西,耳邊的聲音也漸漸清晰。空氣中滿是剛下過雨的潮溼氣息,處處瀰漫著青草和樹葉和泥土的味道。耳邊只有風吹樹葉聲和偶爾幾聲鳥啼。眼睛漸漸聚焦後便看到頭頂是一棵枝繁葉茂,關鍵是以前從未見過,也絕不該出現在奶奶家那個小山村的陌生大樹。不遠處就是那塊差點將她砸成肉泥的巨石,上面沾滿了半乾的泥水和被碾碎的草木殘骸。再沒有那樣恐怖的威勢,就那麼安靜地帶著,看上去絲毫沒有威脅。
沒有媽媽,沒有奶奶,沒有小山村,也沒有菜園子……
原來真的是夢啊……一切一切,都是夢,是她穿越前經歷的、做夢都想回去的情景。
胸口忽然變得更悶了,壓抑地像是喘不過氣來。
咦,更悶?
她這才感覺到胸口處有沉沉的壓迫感,不是心理因素,而是好像真的有什麼東西躺在上面。
“嗯?”視線漸漸下移,便對上了那個正趴在她胸口睡得正香的小東西。
“喲!”似乎是聽到麥冬的呻/吟,咕嚕很快驚醒,一個挺身爬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