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沒個特別緊張的時候,雖然年幼時會有小姑娘的調皮,然而不管在哪裡,總是鎮定大方。在十歲時便如此了,初初與衛蓮比試書法,後來又去長公主的茶詩會,得了魁首站在高臺上,他至今記得她的樣子,而今想起,也不明白她小小年紀為何會有這等風華。
總不會是女夫子的功勞,駱家四位姑娘,沒有一個像她這般出彩的。
“大伯母看見你定會喜歡。”衛琅笑道,“我依稀記得母親說,大伯母最是喜歡有才華的女子。”
“光有才華嗎?”駱寶櫻略揚起下頜,“我可是還有臉的。”
衛琅一笑:“是。”抬起她下頜,輕語道,“美人兒。”
眸中是毫不掩飾的傾慕。
駱寶櫻很滿意:“這還差不多。”
說說笑笑間,就到得正堂,老遠就瞧見左邊上首處坐著一位中年男人,不曾說話,那身姿就散發出一股壓力,那是上位者常年積壓下的威勢,他們不曾聽到堂內一個人在說話,除了衛老爺子。
二人進去,衛琅還未開口,衛老爺子便招手道:“快來見過你們大伯,大伯母。”
夫妻雙雙去見禮。
駱寶櫻抬起頭時方看清衛春堂的臉,膚色微黑,眼神嚴厲,嘴角抿成一條線顯得有些刻薄,倒是大伯母範氏嘴角含笑,親切的拉住她的手道:“一早聽說琅兒娶妻,你祖父的信裡便是稱珠聯璧合,今日瞧見,果真相配,我都不知道京都原還有個這樣的大家閨秀呢。”
梁氏道:“大嫂,寶櫻哪裡是京都人氏,也是前幾年才從湖州遷來的。”
像是沒聽到這話,範氏從丫環手裡拿來一匣子東西送與駱寶櫻:“你與惠瑞一人一個,可別嫌棄。”
掂量著很沉,駱寶櫻連忙道謝,暗自心想這範氏身為長媳,果然比梁氏有氣度多了,不過嫁得相公委實不怎麼樣,這衛春堂啊,許久不見侄兒,也沒見過侄媳,可卻只拿眼睛瞄了一眼便算了事。
真真可氣,那眼睛是長頭頂上的呢!
駱寶櫻把匣子交予丫環收著,與衛琅退到旁邊。
“今次聖上調你至戶部,定是因王坤致仕,要你接替他的班,這王坤啊別的都好,就是做事不緊不慢,早些前我就叫他徹查庫銀,他能給你拖到第二年,而今致仕了,終於不用趟渾水,安安穩穩歸田。”衛老爺子嘲諷道,“真是隻老狐狸。”
衛春堂道:“父親放心,等我上任,自會查個清楚。”
“這是最好了,事情堆積下來,只會嚴重,哪日告急還不知怎麼填補呢。”衛老爺子與衛琅道,“琅兒,你多與你大伯父學學,你而今雖是大學士,但早晚要從翰林出來。”
聽到大學士三個字,衛春堂眉頭一挑看向衛琅,淡淡道:“大學士隨伺乾清宮,差事很是清閒,不過為皇上起草詔書,但卻被人稱為內相。可據我所知,本朝歷年大學士有八人,卻也只有文宗帝時的李大人,還有柳大人,入了閣,可見一個稱謂算不得什麼,你莫要自高自大。”
駱寶櫻聽得眉頭一擰。
衛琅卻好似沒什麼反應,依舊笑著道:“大伯父說得對,侄兒定當會記在心裡。”
在旁的梁氏嘴角一翹,心想大伯回來果然不一般,便是教訓起這素來清高的侄兒,也無人不服氣,可見他們三房總算能有人壓著了,不然真以為衛琅天之驕子,衛家只有這三房呢!
眾人說得會兒,正當用晚飯,在堂內就設了兩個席面,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見丫環們忙著擺碗筷,程氏走到範氏身邊,笑道:“只可惜彰兒,蓉兒都在外地,不然家裡更熱鬧了!”
那是大房的兒子女兒,一個嫁至江南,一個外放。
範氏嘆道:“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原想著叫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