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兒細瞧道:“韶兒剛來時,我就覺得氣度不似尋常女子,已覺驚豔了,今日瞧了鶯兒……”
華韶假裝吃醋道:“瞧了鶯兒便沒我什麼事了。”
二人嘻笑間鶯兒隻字未語,只是笑著,像在客人面前那般甜美又疏離的笑,淺笑著不露齒,嘴角提起微妙的角度。
華韶覺出不對勁,拉了拉欣兒的手。
欣兒也沒了笑意:“遇到不開心的事了麼?”
華韶扶鶯兒坐下,一臉心疼地問道:“在客人那裡受了委屈?若是被欺負了儘可告訴姐姐。”
鶯兒搖著頭,將嘴角盡力扯出最大的弧度,從袖間取出許優的信,笑著道:“許公子託人給姐姐的信,送信的丫頭一直在門外不敢進來,我就多事替姐姐帶過來了。”
從華韶處出來時鶯兒仍是笑著的,笑著笑著眼淚噴湧而出,過來接她回房的二丫瞧見慌了神,她還從未見自家姑娘哭過,平日裡總是笑著的,跑著小碎步跟上鶯兒的腳步,問道:“姑娘怎麼哭了?”
鶯兒回房將房門合上,蹲在地上悄聲大哭。
二丫一個未懂事的小丫頭沒了主意,鶯兒就坐在房門前的地上又沒辦法出去向華韶姑娘和小菊姐姐求助。
鶯兒不知道自己在難受什麼,自己的那點小心思許公子根本不知道,即便知道了也不在乎。華韶姐姐對自己又那樣好,連鴇母也順著她,好像事事都順心,可就是突然覺得委屈,想好好哭一場。
江蘇巡撫唐大人端坐在中堂之上。
唐府管家的在門外稟道:“夫人託奴才過來問問老爺還要不要回府用膳?”
唐大人點頭道:“要。不過讓她們先吃不必等我了,一時半會兒怕是回不去的。”
坐在一側的童大人焦急地說:“也不知突然颳起的哪陣風,隔得比天遠的祖宗們都來了,那兩撥宮裡來的還在衙門耗著,又來個更棘手的。這麼多人在南京城白吃白住也就罷了,居然還要糧草。”
唐大人嘆了口氣,問道:“浙江那邊怎麼說?”
童大人道:“說是拿不出多少,得等到秋收後了。咱們存糧也不多啊,去年發大水賑災,存下的糧沒了衙門還欠下不少富戶的錢糧,朝廷說算是皇上借的,邊境亂了這些年打仗早把國庫打空了,誰知道何時能還上。咱們好不容易捱過秋收,收上來的糧食還了富戶本就沒有多少,還要備著天災,總不能讓百姓把糧種也交出來吧,鬧了饑荒出了亂子還不是隻有我倆擔著。”
“他來要糧是朝廷的旨意還是……”唐大人若有所思。
“聽說是軍情緊急,之前差人來領軍需被地方官員互相推諉,這次沒有等到朝廷的旨意就來了。”
唐大人起身,背過手,斬釘截鐵地道:“那我們也不借,推給浙江。邊疆若平定有功的是他馮楚雄,與咱們無關,可若是在咱們的轄地出了亂子,朝廷定會拿我二人開刀以平民憤。邊疆離我地千里之遙,亂也亂不過來。”
“來啦來啦。”屋外有人來報:“馮將軍的車馬到了。”
二人整理了下官服官帽,去了衙門口。
馮楚雄隨著二人進了巡撫衙門大堂,坐下後用手拍了拍椅子的扶手,環視了一圈屋內的陳設,大笑著對二人道::“都是好東西啊,沙場上呆久了倒呆不慣這般華美的地方。”
唐大人也笑了:“將軍說笑了,這些東西沒幾個值錢的,不過仿得真了些。”
“哦?”馮楚雄伸手拿起身旁桌案上的一座玉雕:“我是個粗人,若不小心摔了大人的東西……”說話間手輕抖了一下,唐大人心疼地注視著玉雕。
馮楚雄笑得更大聲了,將東西放下,直言道:“大人能給多少糧草?”
童大人照著之前與唐大人商定的辦法回了馮楚雄:“江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