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過,但是已經走了。
“我看出來了。”楊明陽掃了兩眼就要走,走出了兩步路,又回過頭,“我覺得許衷好像沒什麼安全感,你懂嗎?”
我其實不太懂,他為什麼會沒有安全感,於是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
楊明陽“嘶”地咧了咧嘴,他壓低了聲音:“我不太想再插手你們倆的事情,但是以我對許衷的瞭解,有的話他拉不下臉跟你說,不過我看得出來——他怕你真的被許欽言拐跑了。”
“誰是啞巴”
我站在原地不動。
楊明陽悠哉悠哉地等了半天,沒等到我的回應,他疑惑地問道:“沈渙?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我點點頭。
他歪著腦袋,仔細端詳著我,可能是不理解我為什麼會這麼平靜,他舔了舔嘴唇:“呃,反正我希望你能清楚,許衷其實很在意你,你和許衷就不要……”
我沒聽完他說的話,兀自噼裡啪啦地打字,像是在洩憤,又覺得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楊明陽,你是許衷的第二人格嗎?
楊明陽沒反應過來,他結巴了一下:“啊?你在說什麼——什麼第一人格第二人格?我跟許衷都沒有精神病。”
我微微仰頭,想眨掉那一點順著委屈泛起來的淚花,
我現在甚至算不上生氣,我就是感覺又委屈又可笑,有些話應該對許衷說最合適,我還是忍不住先質問了楊明陽:那為什麼你要站在許衷的立場,憑藉你對許衷的瞭解,用最理所當然地姿態,插手我和許衷之間的感情問題?
楊明陽一下就愣住了,他吶吶地開口:“我?我跟許衷是這麼多年的朋友,有的事情他就是不願意說出來,我不想看著他好不容易有一個動心的人,結果就因為他不說,就……”
我冷笑起來,第一次用這麼粗魯的態度打斷了他的話,我直接把手機懟到他面前:是嗎?有時候我真分不清楚,我跟他到底誰才是啞巴。
楊明陽臉上露出了被刺痛的表情,他想解釋,看著我的手機備忘錄,似乎又覺得他的解釋過分單薄,毫無說服力,就垂下了頭。
我將手機收了起來,重新檢查了一遍風衣的拉鍊: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現在已經過了我的下班時間,我要回家了。
楊明陽一動不動地站在一旁,他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一句話都沒說。
我心裡湧起來的怨氣和憤怒在到家時就散了不少,在看到許衷正端詳著一棵一米高的松樹時更是愣了一下。
許衷坐在小板凳上,仰著頭,伸長了手,將幾個用金箔紙包住方形泡沫的禮盒掛在松樹上面。
我看了一眼手機,這才意識到今天已經是平安夜了。
“這是我讓楊明陽送過來的聖誕樹,”許衷朝我笑了笑,有點調皮地吐舌,“要不要猜猜我會送你什麼聖誕禮物?”
我頓時有點不好意思:我忘了明天是聖誕節這件事,還沒給你買禮物呢。
“不需要,”許衷擺擺手,他把板凳往後挪了挪,開啟開關,聖誕樹上掛著的小燈就亮起了明亮的光,“你記得買兩個蘋果就行——別買蛇果,蛇果不好吃。”
我只知道蘋果,連什麼是蛇果都不知道,就點了頭。
許衷見我沒吱聲,知道我是答應了,他歪著頭看著聖誕樹:“小小的一棵也很可愛,是吧?”
我看著松樹最頂端的星星,心思全然不在這上面,我在思考該怎麼跟他開口。
問他是不是正如楊明陽所說,每天都在擔心我真的會被許欽言拐跑,還是問他為什麼有話不能直說,一定要看不下去的楊明陽接二連三地跑過來告訴我?
我一個問題都沒有問出來,因為許衷關掉了燈,把最後一個禮物盒掛上去之後,就轉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