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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魏楚蹙眉,三娘恨道;“我就知道他糊弄,不好好學,欺負我看不懂,紙花錢買的,白糟蹋了,等我回家教訓他。”
窮人家供個讀書人不容易,束脩費每年不少,三娘盼著大寶成才,長大後做個一官半職,不像爹孃一樣吃苦受累。
看三娘拿著大字紙就走,魏楚在身後說:“三嫂,別打孩子,耐心引導。”
三孃的架勢,大寶要挨頓胖揍。
大翠嫂生火做飯,離吃晚飯還有段時間,魏楚看著小黑練字,指點筆畫。
韓舉從外面風風火火地進來,快步進了正房,魏楚提筆,寫字給小黑示範。
抬頭問;“哥,你今這麼早回來了?”
“梁王死了。”
啪嗒一聲,魏楚手裡的筆掉落在白紙上,白紙暈染了一片汙漬。
小黑驚訝地瞪大眼睛,抬頭看向魏楚。
韓舉怕妹子膽小嚇到,忙說;“沒事,妹子別擔心,叛軍就是勝了,還有各地的反叛自立為王,這還要亂上個幾年十幾年,顧不上北地。”
魏楚壓下心中的慌亂,問:“哥,梁王軍隊咱們都是見過的,兵強馬壯,發兵半年就全軍覆沒,人戰死了?”
“這哥也說不上來,都是聽傳言,怎麼回事咱們在千里之外搞不清楚。”
無風不起浪,前方戰事如何不知曉,梁王兵敗身亡恐怕不是空穴來風。
韓舉走了。
小黑低頭寫字,不時抬頭看魏楚,魏楚坐著一動不動,眼睛望著窗外,不知道想什麼。
小黑拉了拉她的衣袖,魏楚回頭,小黑指著自己寫的字給她看,魏楚點評時心不在焉。
夜裡,魏楚做了一個夢,戰場喊殺聲,千軍萬馬之中,李業身中數箭,跌下馬,魏楚一下驚醒了。
屋外寒風呼嘯,卷著雪粒子打在窗欞上。
剛才的夢境預示著什麼。
這幾日,魏楚總是心神不寧。
林生掃院子裡的雪,看見鄧樸從院外進來,有些驚訝,叫了聲,“鄧將軍!”
鄧樸徑直走到上門門口,站在門口,隔著灰氈門簾,提高了聲音,“夫人,鄧樸求見。”
掀開門簾邁步跨過門檻。
魏楚坐在炕上,不等鄧樸說話,問:“王爺怎麼樣了?”
“王爺傷重不治……”
魏楚只覺眼前一黑,頓時臉色煞白,恍若聽鄧樸說:“夫人節哀!”
魏楚不知道鄧樸是怎麼走的,看見鄧樸留下的一隻綠青蛙放在炕上,她顫抖著拿起來。
一滴滴淚水,掉落在綠青蛙的身上。
大翠嫂在灶間看一個人走出院子。
林生正掀開門簾從上房走出來,木呆呆地站在上房門口,大翠嫂走過去,問林生,“剛才來的人是誰呀?”
“稍信的?”
“什麼信?”
“掌櫃的信。”
“掌櫃稍信來了?”
“掌櫃……歿了。”
“什麼,掌櫃……”
“嗯,掌櫃回來的路上染病死了。”
飯菜端上來,魏楚不吃。
大家圍在上房門口,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娘子這才成親不到一年,二嫁的夫君死了。
大翠嫂端上一碗蛋花湯,忖度著說;“娘子,人死不能復生,娘子還是想開點,不吃不喝的把身子熬壞了。”
魏楚也不說話。
小黑看魏楚不吃,他也不吃。
孟玉嫻端著湯碗,舀了一小勺湯,送到魏楚嘴邊,“妹子,你喝一口,你看你嘴都幹了。”
魏楚不好拂了她的好意,喝了一口湯。
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