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香擔憂道:“他怎麼寄了這麼多?他是不是沒好好吃飯啊?銀子都給家裡了!”
這個顧嬌知道怎麼安慰:“你放心吧,他在軍營裡餓不著,只是銀子沒處花,才全給寄回來了。”
薛凝香稍稍放下心來。
顧嬌再往下看:“狗娃他二叔說不希望你種地了,他給的銀子夠你和大娘還有狗娃花的,你大可把地便宜租給鄉親們種。”
薛凝香忙道:“那怎麼成啊?這些銀子要攢起來,以後給他娶媳婦兒用的!”
顧嬌心道,一個男人要給你打首飾,你真的沒有啥別的想法嗎?
午飯過後,薛凝香去錢莊取銀子,狗娃抱著她的大腿不撒手,薛凝香無法,只得把狗娃帶上。
錢莊的人不多,薛凝香等了一小會兒便拿到了二十兩銀子,她將銀子揣好放進包袱,狗娃背在背上,包袱抱在懷裡。
從錢莊出來,她被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撞了一下。
“長沒長眼睛啊?怎麼走路的?”書生不耐煩地拍了拍被薛凝香碰過的胳膊。
薛凝香難為情地道了歉:“對不起,對不起……”
書生的同伴說道:“算了算了,別理她,還趕著去考試呢,耽誤了賠不起。”
一聽要賠,薛凝香臉都白了。
萬幸書生被同伴勸走了,薛凝香長鬆一口氣,但很快,她發現自己的包袱有些不對勁,似乎輕了很多。
她忙拿手一掏,瞬間傻眼了。
她的二十兩銀子,全都不見了!
薛凝香想到了方才的書生,眼神一變追上去:“等等!”
兩個年輕人步子一頓。
撞了她的書生回過頭來,一臉不耐地看著她:“幹什麼?”
薛凝香壯了壯膽,說道:“你……你們偷了我銀子!”
“什麼?”書生一臉莫名其妙,還有一絲被人冤枉的羞惱。
薛凝香本就是個窩裡橫的,吃軟怕硬,真讓她與兩個大男人對峙她多少有些害怕,可那是二十兩銀子啊,那麼大一筆錢,狗娃他二叔拿命掙的,她不能讓人偷了!
“就、就是你!”她強迫自己鼓足勇氣,“我剛從錢莊出來,一路上都捂得嚴嚴實實的,只方才被你撞了一下……銀子就沒了!”
書生捋起袖子就要發火,同伴拉住他:“你幹什麼?何必與個無知婦人計較?”
書生哼道:“這不是我要計較,是別人訛上我了!”
同伴嘆道:“算了,考試要緊,別理她。”
“看你的面子上,不報官了!”書生冷冷一哼,與同伴轉身離開。
薛凝香一個箭步衝上去,抓住書生的胳膊:“你把銀子還給我!”
“你瘋了!”書生氣得跳腳,一把拂開她的手。
薛凝香再次撲了過來。
二人拉拉扯扯間,周圍的百姓圍了過來。
書生義憤填膺道:“你說我偷你銀子,你拿出證據好嗎?你再訛我,我就報官了!念你是個婦人,又揹著個孩子,還當你多老實。帶孩子幹這種下三濫的事,不覺得羞恥嗎?”
“你……你……”薛凝香被他說得臉都綠了。
周圍的人開始指指點點。
當今世道,男尊女卑,何況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一個小寡婦對上讀書人,根本就沒人會信薛凝香。
書生痛心疾首道:“我好心不報官,一來,念你是女人,二來,也是因為我倆要趕著去鄉試,沒功夫與你掰扯!”
“太過分了,她怎麼連趕考的學生也訛呀?有沒有點良心了?”
“可不是嗎?人家十年寒窗苦讀,就是為了被她訛的?”
“你看她的樣子就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