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瞥見了容語,一個個挺胸收腹,神色肅整列隊前行。
容語瞥了一眼他們腰間的服色,便知是虎賁衛的將士,她負手立在石徑上,朝為首的校尉招了招手,校尉立即小跑過來朝容語行禮,
“給掌印請安,您有何事吩咐?”
容語在沙場威名赫赫,裡裡外外的將士都很服她。
她揹著手,從容問道,“你可成親了?”
校尉猛地看了她一眼,愣了一下,旋即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回掌印,屬下還不曾娶妻”
“哦”容語露出失望之色,目光掃了一眼牆根下那排將士,“尋個成親的將士來回話”
校尉有些不明所以,還是回到隊中,點了一名娶妻計程車兵。
那士兵聽聞容語要見他,一步三回頭,哆哆嗦嗦邁了過來,他生得濃眉大眼,一張臉曬得跟個黑皮似的,“掌掌印好”
容語神色無波看著他,“聽聞你娶了妻?”
士兵嗖的一下繃直身子,戰戰兢兢瞄了一眼容語,眼珠轉了幾圈,暗忖容語此話何意,莫不是看上了他的嬌妻,要奪去?
宮裡的大太監哪個沒點嗜好,為了滿足他們那些陰暗的欲/念,仗著權勢奪人/妻女的也不是沒有,前些年那徐越與柳雲便是如此。
士兵眼淚滾落半行,抖如篩糠,“掌掌印,小的妻子長得醜,脾氣還怪,小的都嫌她,她怕是入不了掌印的眼”
容語臉色頓時一黑,“收起你那些雜七雜八的念頭,本掌印有正事問你。”
哪有正事問到人家妻子頭上的?
士兵眼淚巴巴不敢反駁,只拼命點頭,“您問”
容語清了清嗓子,高抬下顎問道,“你妻子生辰時,你都送些什麼賀禮?”
士兵雙眼瞪直,問這事?
虛驚一場
他深呼吸一口氣,立即收斂神色,想了一會,十分有底氣應道,“嘿嘿,這事,您問屬下,那就問對了人,屬下的妻子性情嬌蠻,一個不如她的意,便跟屬下襬臉色,屬下隔三差五變著法兒給她送禮物”
“今日給她買朵珠花,明日給她買只釵子,偶爾下值與兄弟們去喝酒,路過布店瞧一瞧有沒有時新的料子,買幾匹給她便是,我家那口子最饞紅鶴樓對面那家蔥油餅,屬下經常跑上幾里路去替她買呢總之呢,花樣要新鮮”
容語耐心聽他嘮叨完一車話,大感頭疼。
原來討心上人歡心,如此之艱難。
“你不是買這,就是買那,合著就是要花銀子唄!”容語不恁道,
“當然啦,掌印,這送禮不花銀子,能叫送禮嗎?”士兵攤攤手,理所當然回。
容語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舌尖抵著右頜,沉默片刻,笑眯眯朝他伸手,“有銀子借嗎?”
士兵臉色登時一變,看了一眼容語白皙的手掌,木了一瞬。
堂堂司禮監掌印,怎麼可能沒銀子?
這哪裡是借,這是搶!
士兵心裡腹誹,面上卻膝蓋一軟,猛地撲跪在地,哭道,“掌印,小的上有小,下有老,身邊嬌妻難伺候,每每發俸祿,都被她收了,此刻口袋比臉還乾淨呢?”
容語深深吸了氣,擰起他的耳郭,“是上有老,下有小”
丟下這話,咬牙切齒回了司禮監。
這一日晌午,容語不曾休息,滿腦子琢磨該如何討謝堰歡心。
忽然想起去年許鶴儀與王桓等人均朝她討要書法,謝堰當時也曾開口,被她一口回絕。
莫不乾脆給他寫上一幅?
容語當即坐在案後,將當年二人在勤務樓聯的詩句給寫下,寫罷,想了想又覺不夠,謝堰於她終究不同,許鶴儀三人乃是兄弟,禮輕禮重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