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關緊要,賀心上人生辰,得額外加一些分量才行。
午後,鴻臚寺卿來尋她,各國派了使臣送貢禮賀太子大婚,問容語該如何回禮,容語與他商議一陣,突然想起朝中提及這位鴻臚寺卿,那是滿臉的豔羨,只因此人/妻妾成群,府中格外和睦,令朝野好生嫉妒。
議完正事,容語便一本正經問他,
“我有一好友,他心儀女子即將過生辰,想送份別出心裁又能打動對方的賀禮,聽聞大人經驗豐富,特討教一二。”
鴻臚寺卿喝著茶,慢條斯理回道,“容公公,此事難也不難。”
這話說到容語心坎上,她頓覺找對了人。
“那大人可有秘訣?”
鴻臚寺卿笑呵呵道,“秘訣倒是沒有,不過送禮因人而異,下官家裡妻妾八人,每個性情喜好均不同,下官送生辰禮便得投其所好。”
“她家底豐厚否?可見慣奇珍異寶?”
容語琢磨著回道,“家財萬貫,眼界奇高,等閒之物撼動不了他。”
“既是如此,公公便瞧一瞧對方,看看她平日在意些什麼”鴻臚寺卿沉吟片刻,一錘定音,“公公,下官覺著,這樣的人,最好是親手做份賀禮給她,方能以示公公心意”
容語聽到這裡,恍覺不對勁,紅著臉,“哎哎哎,不是我”
鴻臚寺卿卻是一臉過來人的瞭然,起身往外走,“公公不必遮掩,下官都明白的”
容語:“”
將人送走,轉身,目光落在謝堰贈她那盞花燈,恍惚想起幼時,為賀師傅生辰,曾做了一物,將師傅哄得笑不攏嘴。
世人常道謝堰兼採北鶴與李蔚光之長,想來謝堰與師傅品味相差無幾。
容語撫掌一笑,
有了!
夜色裹住燈火惶惶的上京城。
容語抱著給謝堰賀壽的字軸,立在一片喧囂裡。
街上人潮洶湧,姑娘粉裙綠衫,結伴遊行,少爺呼朋喚友,高歌縱酒。迎面走來的,或喜,或悲,或惱,或樂,皆是紮根在這片人間煙火裡的鮮活面孔。
她恍惚生出一種夢幻的感覺。
自小便知自己是孤兒,師傅雖關懷她,卻不溺愛。她無數個夜是在密林裡殊死搏鬥中度過的。她輾轉半生,風雨兼程,哪怕後來周旋於深深宮闕中,她也從來都是人間的獨行客,從不認為有朝一日她也會陷在這片繁華里,也從未想過這一世會有皈依。
而今日,她與旁的姑娘一般,抱著精心準備的禮物,去見心悅的男子。
她不曾騎馬,亦沒有坐車,像是一位普通的墨客,褪去一身的鋒芒,閒庭信步穿過一條大街邁入小巷。
這是謝府東側一條隔巷,兩側皆是深院高牆,平日鮮少有人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