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樣?”
二話不說將備好的解毒藥丸塞入她嘴裡。
容語嚥下藥,側身靠在柱子怔怔望他,“小王爺”
朦朧的光線裡,朱贇那張俊臉似被墨水染就,稜角分明,桃花眼倏忽一眯,露出黯然一笑,
“其實早在我去年生辰那個晚上,便知道我爹已經參與了奪嫡,我假裝看不見,假裝猜不透,我想,只要我粉飾太平,它就是太平的,我一如既往與你們稱兄道弟,與你們把酒言歡但,事實上,我每回回去,總要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喝悶酒,喝個夠。”
容語眉心一顫,溼意湧上眼眶。他總是這樣通透,明明將所有事看得清清楚楚,卻假裝糊塗。
“得知你在邊關差點死了,是謝堰救了你,我在想,我不能再這麼渾渾噩噩下去,我總該做點什麼,可我能做什麼呢?我朱贇心眼小,活得沒心沒肺,沒有那麼多國仇家恨,也沒有那麼多江山抱負,我只是,在心裡想啊,你守護萬家燈火,我來守護你…”
他尾音似被墨色浸染,沁人心扉。
“從那以後,我暗中觀察我爹的動靜,偶爾插科打諢,旁敲側擊地瞭解他跟許昱的計劃,我知道他要對你下手,我也知道他給你備了什麼藥,於是我早早備好解藥帶入宮,卿言,你走吧,你該有你的天地,而不應該籍籍無名死在這裡,否則,我這一輩子都沒法原諒我自己”
“你想過,這麼做會給你爹帶來什麼後果嗎?”
朱贇黯然地垂下眸,心底忽然湧上無限的酸楚糾葛,卻最終深吸一口氣,將愧色壓在眼底,
“我總覺得篡位是不對的人人心裡都有一杆秤,我不信他能贏”
容語心神微震。
他復而露出一絲又輕又柔的笑,“卿言,可記得你曾教過我易容之術?”
他莞爾,瀲灩的桃花眼倒映萬千星光,“徒兒今日便來給師傅交答卷”
與她互換身份,換她堂而皇之離開這裡
明禧十一年四月十七日夏,明月高懸,月紗傾瀉在奉天殿四周,將燈火惶惶的樓宇映襯如蓬萊仙宮,
殿內杯盤狼藉,舞女嚇得撲跪在地,戰戰兢兢被揮斥於一旁。百官站立不一,或焦灼,或雍容,或平和,或霸烈,幾乎都勢如嶽峙。以楊慶和為首的老臣,梗著脖頸與臺階上幾位閣老分辨,
“四殿下以仁孝著稱,何以會毒害親父,你們不能以一些捕風捉影的由頭便軟禁殿下!”
翰林掌院周俊劍眉入鞘喝道,“四殿下乃中宮嫡子,眼下陛下病危,自當請殿下出來主持局面,爾等身為朝臣,何以竊國自居?”
許昱不慌不忙與眾人拱手,“諸位大人,無論殿下是否真是兇手,他身負嫌疑,在嫌疑未釋之前,決不能放出來”
“那你是什麼意思?”
“二殿下在入宮路上突發腹痛,不得已回府修養,此刻再無旁的皇子在奉天殿,許昱,你到底要做什麼?”
幾位老臣袖袍振舞,目若千鈞質問。
許昱當然知道光憑他一張嘴難以服眾,他攏著袖笑了笑,“諸位莫急,不是請太醫在給陛下治病麼,沒準再過一會,陛下醒了呢,那今日便是虛驚一場”
老臣們聞言嗓音一哽,均有些面紅耳赤,眼下這個關口,分寸極是難拿捏,倘若嚷著立嗣,便是詛咒皇帝快些去,回頭待皇帝醒來,定收拾他們,可若任由許昱搪塞,以至失了大局,東宮一派怕是徹底敗北。
大殿內一時鴉雀無聲,眾臣也面面相覷。
倒是大理寺卿霍如松率先打破沉默,“許大人,既然陛下並無大礙,可否著人開啟宮門,許二殿下進宮探望。”
原先朱靖安突發疾病,被侍衛抬回了府,殿內局勢不妙,霍如松懷疑,朱靖安的缺席是有人故意為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