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循著那一抹迷迭香,尋到謝堰所在,不過她並未靠近。
謝堰既然還藏在暗處,說明他並未得手,容語聰慧,很快也猜到謝堰用意,心裡雖恨他恨得牙癢癢,但今夜無論如何得先合夥對付端王,遂也有樣學樣,跟著一路往西邊燒。
端王府的侍衛除去被拖在書房的十八羅漢,其餘人都被容語耍得團團轉。
時間一點點流逝,牆角的鐘鼓叮咚叮咚,一下又一下似催命的音符。
端王手心掐出一把汗。
他竟是忘了一件事,謝堰與容語壓根不在乎密詔能否儲存,一把火燒燬,亦是達到目的。
隨著管家一聲聲稟報,
“佛堂失火”
“西側清香閣的書齋被燒”
“”
離那一處越來越近了。
端王終於有些坐不住。密詔雖有銅盒保護,油潑不進,水滲不透,可再這樣下去,整個端王府都會被禍及。
端王很快有了主意,他著管家穿上自己的衣裳,假扮成他急匆匆往安佑堂的耳室去,意圖將謝堰引開,自個兒則悄悄換了一身黑衣,獨自翻過抱廈後窗,貼著牆根往密詔真正藏身之處邁。
端王悄聲來到後院中軸線偏西的長春院,此處乃王妃存放大件嫁妝的跨院,金銀等貴重首飾不在此處,不會引賊人惦記,平日攘來熙往,也不引人注意,除此之外,此地清掃勤勉,最是忌水忌火,出入皆是妥當的心腹,各方面都極為滿足端王的條件。
當然,端王不可能真的把這麼一件要緊寶貝,孤零零置於此地不管。
這負責看院的老僕,便是他的心腹之一。那老僕不僅謹慎嘴嚴,還有一身好功夫,等閒高手奈何不了他。
端王喬裝管家進來,庭院空空,薄煙輕覆,唯有單老躬著背執帚清掃庭院的落葉。
端王瞧見這一幕,心裡踏實下來。
說明此地還沒人來過。
單老瞥見他,並未吭聲,只頓了頓,繼續清掃。
端王也沒管他,跨過院門,折往廊廡角落裡候了片刻,確定無人跟來,方才小心翼翼往內屋邁去,這是一個左右相連的大通間,裡面分門別類,擺著各式各樣的傢俱,諸如屏風,羅漢床,桌椅,箱櫃等,他從東首入門,一路往裡走,眼神時不時往兩處瞥望,他極是小心,絕不會在哪一處多作停留。
只待他行至某一處專存放小件的房間,發現裡頭被人翻動過,他頓時心神一凜,幾乎是迫不及待往前一撲,撲跪到一黃花梨品字欄架格前。
這一架欄共有四層,每一層擺放著長寬不一的銅盒,裡面存放一批黃石硯,統共有數十盒,最重的達五斤,最輕也有三斤。
這是某一年南陽黃石山一制硯商,敬獻給他的節禮,被他藉機塞入王妃庫房,只可惜王妃不喜黃石硯,一直擱置至今。
而那封密詔便被他隱在其中,外形一樣,鎖不一樣,密詔之鎖用的是一種特製的機關鎖,制鎖之人已被他當場滅口,開啟銅鎖的秘鑰只有他有。
而眼下,這些銅盒被人雜亂堆在地上,端王的心一下懸到了嗓眼,額尖的汗水涔涔往下落,他撥開一盒又一盒,終於尋到那個裝著密詔的銅盒。
探手往前抓去的瞬間,一股極寒的陰風自身後捲來,端王豁然回眸,只見一黑衣人從他眼前一閃,先他一步將那銅盒給奪走,隨後一腳將端王踹開,抱著銅盒,打視窗飛掠而出。
端王顧不上滿口溢血,立即從袖口掏出一鳴鏑,隨著一道響亮銳聲劃破天際,一朵璀璨的煙花在半空綻放。
很快,端王府所有侍衛成網往這一處包抄而來。
端王目色陰鷙盯著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胸口悶出一口黑血,再扭頭往內廷一望,只見那單老跟枯葉一般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