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
一股極致的懊悔湧上心頭,端王一面疾步奔出長春院,一面暗罵謝堰陰險狡詐。
端王不知,謝堰為此準備了整整十年。
早年,他曾派人夜探王府,只可惜徒勞無功,後來他設身處地一想,試圖揣摩端王心態,又著人匿於王府當眼線,將端王府一應人事變動與開支進項賬冊給弄了一個抄本。
他時不時研讀王府各項情報,終於在紛繁複雜的細節中,尋到了蛛絲馬跡。
他圈出了端王府幾處從未變動過的人手,而那位單老便是其一。
經過縝密分析,長春院成為他懷疑的重中之重,早就前兩日,他便令眼線借撤換傢俱為由,翻動長春院內的小件物件,引起端王的猜疑,今日一環扣一環,一點點抽絲剝繭,擊潰端王的心理防線,從端王這隻老狐狸手中,虎口拔牙,將那密詔給搶奪在手。
這名黑衣刺客是謝堰安插在王府侍衛中的眼線,是一枚死棋,等閒不敢用,一旦啟用,必須一擊便中。
黑衣刺客翻出長春院,來到與謝堰接應的轉角,迅速將奪來的銅盒交到他手裡,自個兒飛身往花叢裡竄,試圖引開敵手。
謝堰接過銅盒,稍稍一掂量,不由頭疼。
原先還以為是一木製的機關錦盒,不成想是一寬大的銅盒,長三尺,寬三尺,壓根沒法攜藏。
端王不知在裡頭塞了什麼,竟然沉得很,眼下東西雖在手,可想出府卻難上加難,不得不佩服,端王也是苦心孤詣,防備之至了。
謝堰一路掩人耳目,抱著銅盒挑著暗處逃。
端王府侍衛和下人收到鳴鏑,瞬間點燃了火把,訓練有素包圍府邸,如網朝目標之處撲去。
火光逼近,謝堰不得不往偏院行,他來到王府東側一閒置的戲臺,戲臺後方有一假山,他記得此處有一條暗道通往府外。
他謝二公子行事一向周全,自然要給自己謀後路。
然而,就在他抱著銅盒貼牆往後行去時,面前刮過一陣勁風,再抬眼,五步遠的槐楊樹下立著一道俏影,她不知何時換回了裙裝,雙手環胸,笑眯眯攔住了他的去路。
唇角掀得老高,可眼底冷幽幽的,無絲毫笑意。
謝堰抱著銅盒止住步伐,心情一時很複雜。
喜的是有了容語,他不愁這銅盒出不了端王府。
愁的是,他大概保不住密詔了。
思忖的檔口,對面的女孩兒,五指並掌朝他面門劈來,謝堰並未做任何抵擋,他清楚,他所有反抗皆是惘然。
容語右手劈向謝堰,謝堰側臉避開,她左手雙指如電,點在他手腕,一股顫麻滑遍他手臂,逼得他手一鬆,銅盒落了下來。
容語探手接住銅盒,飛速往後退至樹下。
這一切發生在極短的瞬間,謝堰只覺眼前一晃,物已易主,輕飄飄落在她掌心。
容語掂了下銅盒,皺眉問,“這裡面裝了什麼?”
謝堰揉著手腕,淡聲回道,“猜是硯臺一類。”
“這玩意兒這麼大,這麼沉,怎麼帶出去?”容語頭疼道,又幽森森瞥向謝堰,“你應該還有出路吧?”
謝堰確實有出路,他也不打算瞞容語,正待開口,原先肅然無聲的林間,驟然響起一陣騷動。
“他們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