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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王香芹一行人於次日一早從縣城匆匆趕回村裡時,已經過了晌午了,結果剛到家,就看到溫氏搬了把凳子坐在朱家老屋的院壩上,臉色極為難看的瞪著他們來時的方向。
連著趕路的王香芹等人精神狀態很是不好,一方面是因為疲憊不堪,當然更重要的還是那個案子,這事兒一天不解決,他們根本就沒辦法放寬心。
見著溫氏,幾人都沒吭聲,只拿眼詢問她有啥事兒。
溫氏沉著臉語氣極為不耐的衝著王香芹:“你堂叔是縣學的學官?”
王香芹微微一愣,她真的是跟不上溫氏那無比跳躍的思維,回憶了一下才想起昨個兒溫氏說因為她的緣故,才害得豬毛沒考上秀才,對此她肯定是持有懷疑態度的,聽了剛才那話,她以為溫氏舊話重提,只不耐煩的道:“是又怎麼樣?我跟他沒關係。”
“什麼叫做沒關係?!”溫氏氣結,“你這人怎麼一點兒人情味都沒有?孃家人說不要就不要了,你忘了你爹孃這般辛苦的把你養大?真真是一頭白眼狼!”
“我是不是白眼狼跟你有關係嗎?”王香芹也是醉了,這人怕是腦殼有問題,她跟孃家人關係不好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冷不丁的跑來質問……
關鍵是,溫氏用什麼立場質問她?
溫氏氣得兩眼瞪得有銅鈴那麼大:“縣學的學官大人啊!他還是好幾屆以前的舉人老爺!在縣學裡教書那麼多年,真正的桃李滿天下,你不說敬著他扒著他,還覺得自己當了白眼狼很了不起是吧?”
王香芹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溫氏,哪怕她堂叔真的是教育界的大佬,跟她一個養豬的有關係嗎?她為啥非要上趕著去巴結人家?為了她將來的孩子?先不說孩子如今連個胚胎都不是,就算真的有孩子了,誰能保證是兒子?這年頭的女兒家可不能外出唸書。退一步說,她就算真有了兒子,就她一個學渣,再加上連學渣都談不上的朱四郎,他倆的親生兒子還能走科舉一途?瘋了吧!
“我很累了,我要回屋歇一歇,大嫂你哪兒涼快待哪兒去吧。不過有一點你記住,別說我跟孃家關係已經相當惡劣了,就算關係特別好,那也跟你沒有一文錢的關係。”
撂下這話之後,王香芹都沒給溫氏再度說話的機會,就轉身回了自己那屋。
這年頭的趕路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昨個兒往縣城跑,跑到後沒歇口氣就直接上了縣衙門,雖說昨晚在客棧裡歇了一晚,可因為朱母連著唉聲嘆氣的大半宿,連累住在同一個房間裡的她根本就沒法好好休息。等今個兒天亮後,他們就又急趕著回來了,她是真的累了,完全沒勁兒跟溫氏掰扯。
王香芹躲開了,溫氏本來是想拽住她的,無奈身子骨不給力。頂著個碩大的孕肚,溫氏還真拿王香芹沒辦法,氣得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手背抹起了淚花花,邊哭邊控訴。
“做人咋能這麼自私呢?有這麼好的一門貴親,不說巴結著點兒,非要上趕著去得罪人家。就算你自個兒不需要,那家裡還有別人呢!我家豬毛多聰明一孩子呢,連楊先生都說他是塊讀書的料,偏家裡只能出幾個束脩錢,連個稍微好點兒的學堂都進不去。你明明就有門路,不幫著說說話,倒是特地趕去先把路給堵死……”
“我又不是想跟你兒子搶東西,這要是隻能去一個,我說啥都不會舔著臉上門找不自在。可這不就是你說句話的事情嗎?都不求去縣學,哪怕讓給引薦個稍微好點兒的學堂呢?豬毛這麼聰明,又是咱們老朱家的長房長孫,我真的心疼啊,我不想耽誤他的前程啊!!”
“怪不得外頭都說你自私自利,這還沒啥利益衝突呢,你就上趕著得罪人,完全不考慮家裡其他人。豬毛啊,那是你大侄兒啊!!”
溫氏在院壩上哭天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