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又抵什麼用呢?還有四弟妹,咱們往年就算是大過年的,整兩三個肉菜就很不錯了,就今年,四弟妹進了門,教給我發財的好法子,這才有了口福嘛。”
老朱家原先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一方面是因為要供一個讀書人,另一方面也是朱母會過日子。要知道,她剛嫁過來時,家裡也就五畝地、一個鰥夫、仨年幼的孩子。眼下,家裡的地多了不少,孩子們也都健康長大了,這裡頭最大的功臣自然是朱母了。
既是會過日子,那麼就算逢年過節的,能有一兩個肉菜就不錯了,吃的也多半是自家養的雞。可今年到底是個例外,得了這麼多錢,朱母難得大方了一把,前頭半個月隔天就能見到個肉菜,雞蛋更是天天都有,今個兒是過年,更是下了血本,採買了一堆好吃的。
二嫂當真是一點兒也不居功,誇完朱母誇王香芹,卻獨獨撇下了大嫂溫氏。
該怎麼說呢?二嫂這人哪怕腦子不聰明,倒極為看得清楚形勢。早以前,她都是捧著朱母和溫氏的,如今卻……
溫氏坐在桌旁,氣得拿手拽衣角,大過年的她啥都做不了,連句掃興的話都不能說。要不然,回頭一準被朱母狠狠收拾,尤其眼下朱母對二郎、四郎媳婦都滿意得很,別說她不傻,就算是傻子也不能在這種日子裡上去觸黴頭。
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法子。
一口氣憋在心裡出不去的溫氏,很快就搞了事兒。她讓豬毛去要壓歲錢,不單向朱母要,還要向她那幾個賺了錢的妯娌要。
按理說,當嬸嬸的給侄兒壓歲錢也是應該的,可問題在於往年都沒這個習慣,畢竟家裡的錢都是朱母收著的。可今年不是改了規矩嗎?每人手頭上都有錢在,面對作揖行禮討要壓歲錢的豬毛,王香芹妯娌幾個都給了,給的不多,每個孩子兩文錢。
是的,每個孩子。
溫氏千算萬算,就是漏算了家裡不止豬毛一個小孩子。她算計著讓豬毛坑妯娌,可沒一會兒,二嫂生的灶臺也眼巴巴的過來了。儘管家家戶戶都更看重長子長孫,可老朱家因為兒孫多,格外講究一碗水端平。豬毛有的,灶臺一定也有,倆孩子同年所生,一個年頭一個年尾,所有的待遇都一模一樣。
結果,虧得只有三嫂和王香芹。
也不算太虧,畢竟就四文錢,別說剛發了一注財的王香芹了,連三嫂也不甚在意。至於朱母,在倆孩子高高興興的回屋睡覺後,她開始用陰惻惻的目光打量溫氏。
除夕夜是要守歲的,當然倆孩子不用,其他人都待在堂屋裡吃著二嫂提前炒好的花生瓜子,聊聊過去一年發生的事兒,再順便暢想下來年,滿堂盡是和樂融融。就連早先飽受刺激的六郎,在美食的慰藉下恢復了樂淘淘的本性。唯一如坐針氈的便是溫氏,誰叫朱母時不時的就瞄她一眼,哪怕一個字沒說,那眼神裡也透著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