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陪著她的顧苒忙起身與二人見了禮,又讓丫頭奉了茶來,姐妹幾個才坐著說笑起來,屋裡的氣氛十分的好。
一時又有其他人家的小姐到了,顧蘊與顧苒少不得要去幫著祁夫人與周望桂招呼一二,與顧菁要好的便著人引至抱月閣與顧菁說話兒,關係平平的就引著花園裡各自取樂,一切都井井有條。
如此到了吉時,一行人簇擁著顧菁去到今日行禮的朝暉堂的花廳,及笄禮便開始了,信國公府的大奶奶做了正賓,司者是素日與顧菁頗要好的嘉定侯府的大小姐許文婧,贊者即是平沅。
許文婧與平沅雖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信國公府的大奶奶卻是給人做過正賓的,由她主導,整場及笄禮都進行得十分順利。
一時禮畢,祁夫人與周望桂便笑著招呼大家各自入了席,等宴罷又讓一早便候著的戲兒們妝扮了唱起戲來,自有一番熱鬧不必細說。
平沅與平瀅既是第一次來自家,顧蘊少不得要好生款待兩位姐姐一番,宴罷便與顧苒一道,引著二人把顯陽侯府通逛了一遍,後又讓婆子駕了小船遊湖,其他來赴宴的小姐們有雅興的,也都一併邀上了船,痛痛快快玩了半日。
與其他賓客一道坐在戲臺下的沈夫人心情卻委實好不起來,不僅僅是因為今日祁夫人待她平淡得不像是待自己的親妹妹,反倒比其他來賀喜的好些夫人都不如,更是因為想到兒子已經接連爛醉如泥好幾日了,她又氣又急還無可奈何,委實笑不出來,若非今日是祁夫人一早便打發人與她送了帖子,親外甥女兒行及笄禮這樣的大事,她不出席著實說不過去,她就不來了。
不想她正抑鬱呢,不經意一偏頭,遠遠的卻看見盛裝的顧蘊正站在船頭上笑得正歡,深秋的陽光灑在她身上,就跟在她身上鍍了一層金似的,讓她整個人說不出的明亮,說不出的耀眼。
沈夫人一口老血就哽在了喉間,上不上下不下的,差點兒沒將她噎得背過了氣去,隨即便暗恨起兒子沒出息來。
明明就是他們沈家不要她顧四的,結果到頭來要死要活的卻偏是自己的兒子,而顧四倒打扮得跟個花蝴蝶似的,穿梭在賓客之間,不知道多風光,不知道多痛快,真該讓傻兒子來親眼看看,別人壓根兒不拿他當一回事兒,他縱醉死了人家也絲毫不關心,也許便能將兒子一棒大醒了?
還有顧四,你得意個什麼勁兒,等過兩日秋闈放了榜,你見我兒子考得那麼好,你就知道後悔了,這會兒你裝得再不在意我兒子,再不在意被退了親又如何,等我兒子開了年再高中了,我為他定個真正賢良淑德的大家閨秀,我就不信屆時你還能裝得這般若無其事,你哭的日子且在後頭呢!
這般安慰了自己一番後,沈夫人心裡總算好受了些,也總算勉強熬到了晚宴後,才向祁夫人告辭回家。
好容易又熬了兩日,終於熬到了秋闈放榜之日,沈夫人一大早便起來打發了下人去看榜,賞錢什麼的更是一早便準備好了,還讓人又是灌醒酒湯又是服侍沈騰沐浴的,總算將沈騰弄得清醒了許多,梳洗更衣後,母子兩個便在花廳裡等著下人回來報喜了。
卻沒想到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快交午時了,才將去看榜的下人等了回來,且帶回來的還不是預料中的好訊息,而是:“小的把桂榜來來回回看了十幾遍,都沒看到大少爺的名字,也許是哪裡弄錯了也未可知……”
話沒說完,已被沈夫人尖聲打斷:“你什麼眼神,大少爺的名字這麼顯眼,怎麼可能找不到,一定是你看漏了,一定是的!來人,再打發人去看榜,我兒子十三歲就中了秀才,打小兒便是出了名的神童,我兒子都落榜了,全天下也沒幾個人能上榜了,再去給我看榜,快!”
便有丫鬟答應著去了。
沈夫人這才看向沈騰滿眼希冀的急聲說道:“騰兒,你告訴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