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方道:“你說的這些朕何嘗不明白,何況他還……有錯在先,只是他總歸是朕的親骨肉,朕便再恨他,也不可能一點都不為他的死傷心,朕如今只希望你也別記恨他,到底他也是你的弟弟,且死者為大,連皇后和老三媳婦母子,你也千萬別遷怒他們……”
他除了老三,還有八個兒子,尚且如此傷心了,何況皇后只有老三一個親生兒子,老三的兒子也只有他一個父親,豈能不更傷心的?
三皇子之死,倒是讓皇上在幾十年後,難得對宗皇后多少生出了一二分憐惜之情來,也算是三皇子之死唯一的價值了。
宇文承川忙道:“父皇說的什麼話,兒臣絕不會做那樣的事,但請父皇放心。”
皇上這才鬆了一口氣:“有你這句話,朕便放心了,朕也乏了,你跪安罷。”
“那父皇好生歇著,兒臣就先告退了。”宇文承川於是給皇上行了禮,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居所,可巧兒五皇子妃與六皇子妃聽得顧蘊回來了,齊齊帶了藥材補品來探病,顧蘊睡著,宇文承川便親自向妯娌二人道了謝,讓她們明兒顧蘊醒來後再來後,方讓冬至好生送了她們出去。
本以為顧蘊這一覺要睡一段時間的,不想才進了裡屋沒多會兒,顧蘊便忽然醒了,宇文承川忙道:“怎麼了蘊蘊,是不是想喝水?”
顧蘊皺著眉頭,搖頭道:“不是想喝水,是我那個,是我在睡夢中感覺到自己的小日子……好像來了,你能不能出去,叫落英落霞進來服侍我?”
雖說已做了快一年的夫妻了,當著宇文承川的面兒說這個,顧蘊依然忍不住覺得尷尬,臉上也因此染上了一抹紅霞,倒是比方才蒼白憔悴的樣子,多了幾分生機。
宇文承川卻顧不得欣賞她少有的楚楚之姿,反而心跳一下子加快了許多,蘊蘊在睡夢中感覺到自己的小日子好像來了,她雖說的是‘好像’,可這種事兒哪個女人能弄錯的,難道……她是已經見紅了,孩子現在就要保不住了不成?
“來人,立刻傳王太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揚聲向外下了令後,宇文承川方看向顧蘊,儘量讓自己呈現出一種放鬆的姿態,笑道:“叫落英落霞做什麼,我不能服侍你麼,你身上我哪裡沒見過,都老夫老妻了,還是這麼害羞。”
顧蘊紅著臉道:“這不是害羞不害羞的問題,那種事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做得來,且你傳王太醫來做什麼,我先前瞧他也累得很了,你好歹讓人家休息休息,不能既讓馬兒跑,又不能不給馬兒吃草啊。”
見宇文承川還不動,又嗔道:“你怎麼還坐著呀,你倒是快去給我叫人啊,待會兒該弄髒褥子了。”
宇文承川見實在拖延不下去了,王坦一來,紙便包不住火了,又不能不讓他來,與其讓蘊蘊待會兒一上來便要承受終極打擊,倒不如先讓她心裡有個底,便仍會受打擊仍會傷心,至少也能緩衝一下,不至於急怒攻心,讓本已受了損傷的身體再雪上加霜,何況他也不能因孟先生的話不中聽,便全盤否定了他的話,為將來於公於私,都留下巨大的隱患。
只得抿了抿唇,字斟句酌的說道:“其實你應當不是來小日子了,而是、而是……王坦說,你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
話沒說完,顧蘊已是滿臉的驚訝,繼而驚訝便被狂喜所取代了:“真的?王太醫真這麼說的?我、我、我太意外,也太高興了……不,我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我竟然連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我是知道自己小日子遲了,可最近幾個月我就沒一次準的,而且我聽說六弟妹和暗香幾個也是這樣,便以為我們大家都一樣,是水土不服的原因。早知道我就該早早看太醫的,那我便不會去騎馬,也就不會出意外了,我又是墜崖又是淹水的,孩子不會有什麼問題罷,王太醫原話是怎麼說的,你快一五一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