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搶在她之前又開了口:“你既已知道了,我今兒索性明白的告訴你,我與你大伯母已交換過信物,這門親事已經算是定下來,再無回圜的餘地了,你別想著能說服我收回成命或是想法子攪黃了親事,我寧願你恨我一時,也不願瞧著你將來孤苦伶仃老無所依,我自己死不瞑目不說,去到地下也沒臉去見你娘!”
顧蘊不由頭疼欲裂,她知道外祖母早年間堪稱殺伐決斷巾幗不讓鬚眉,不然三個舅舅也不能都被她教養成才,平家也不能有今日,可當這殺伐決斷用在她自己身上時,那滋味兒真是……不提也罷。
偏外祖母還自以為是在為她好,外祖母又是她在這世上最親的人之一,她的決絕她的手段都不能對著她老人家使出來,真是有夠鬧心的!
顧蘊只得耐下性子與平老太太講道理:“可外祖母,我是真的不想嫁人,我實在害怕重蹈我孃的覆轍,我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的……就算我想嫁人,我對沈表哥也只有兄妹之情,叫我怎麼能嫁給自己的哥哥呢?”
只可惜好說歹說,平老太太卻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為怕她背地裡使壞,還撂下狠話,若她膽敢從沈騰那邊入手,將這門親事給攪黃了,影響了沈騰秋闈,她一定立刻死給她看,她既說得出,就定然做得到,顧蘊若是不信,大可一試。
弄得顧蘊是氣笑不得,卻又無可奈何,縱然知道外祖母是在嚇唬她,她也不敢真拿外祖母的性命來冒這個險啊,果然“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招數之所以能亙古流傳,皆是因為那被逼迫的物件都是施壓之人的親人,做不到真個罔顧對方的性命嗎,所以對方才能攻無不克嗎?
只得負氣辭了平老太太,離了平家。
離開平家後,顧蘊眼見時辰還早,若這會兒便回侯府,如嬤嬤等人必定生疑,以平老太太和平家眾人對她的疼愛與看重,又怎麼可能連午膳都不留她用就讓她回去?想了想,索性去了便捷。
便捷這些日子生意是越發好了,除了慕衍以外,還招到了另外兩家加盟商,大掌櫃日日都笑得合不攏嘴,下面的人也個個兒都幹勁十足,客棧生意越好,東家打賞起他們來才會越大方,他們的日子也才會越好過。
顧蘊四處察視了一圈,便上了四樓自己的房間,單手托腮想起到底要怎樣才能讓自己與沈騰的親事不做數來。
如今看來,外祖母那邊是鐵定行不通了,她一開始倒也沒對此抱太大的希望,她想得更多的,還是從沈騰處下手,讓沈騰去向外祖母提出親事作罷,如此外祖母自然也無計可施了,當然,她會盡可能從其他方面補償沈騰的。
可如今問題的關鍵在於沈騰下個月就要秋闈了,縱然外祖母沒有發話不許她影響沈騰秋闈,她也向他開不了這個口啊!
顧蘊糾結了半晌,都沒糾結出個所以然來。
只得安慰自己,不管怎麼說,兩家也還沒正式下定過庚帖,她年紀也還小,那事情就仍大有回圜的餘地,她只是眼下想不出辦法來而已,並不代表這事兒就沒有解決的法子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即便真沒有路,她也定能開闢出一條新的來!
次日,顧衝帶著周望桂和福哥兒回了顯陽侯府,準備在侯府小住幾日,兩房人共度中秋佳節。
這是顧準一早便發了話的,即便分了家,兩家人也還是一家人,一年裡四時八節就得一塊兒過,祁夫人也樂得做這個順水人情,反正如今二房已經分出去,再不是顯陽侯府的正經主子了,來者是客,對待客人自然要熱情周到些,畢竟哪個客人都不可能在別人家裡長住著不走,還成日雞聲鵝斗的弄得自家家宅不寧不是?
所以祁夫人雖對前日顧芷與宋姨娘算計自己母女姨甥之事餘怒未消,依然打疊起精神,讓人將寧安堂好生灑掃了一番,又安排了十來個丫頭婆子過去暫時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