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積怨歸積怨,秦珏並沒有真的對父親做過什麼,仔細想來,也只有當年他踢了程茜如一腳的那件事了,而那時他還是個孩子,而且表面上程茜如是死在吳氏之手,那時吳氏還是秦家宗婦,因此,秦家對程茜如的事情不僅三緘其口,而且做得乾淨利索,硬生生把這位曾在秦家住了二十多年的表姑太太給抹去了,抹得乾乾淨淨,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也就是說,秦家父子不睦,只限於傳說而已,並沒有實質的事情。
那道符可能害不了什麼人,可是做祖父的把那道符放在親生孫兒身上,無論是世家名門,還是市井小戶,都是能讓父子反目的大事。
秦珏早有殺人如麻的兇名在外,他一怒之下殺死親生父親,也不是沒有可能,即使沒有殺死秦燁,若是秦燁這個時候自盡了,秦珏同樣無法撇清。
秦家是詩書傳家的世家,秦珏是科舉出仕的文臣。
秦珏也是在與秦燁談話的時候,才猛然想到,他調動明遠堂的護衛闖進長房,把秦燁軟禁在楚茨園,此時此刻,九芝衚衕都已經知道了吧,若是這個時候秦燁有個三長兩短,他便是眾矢之的。
以孝為名,不但可以把他從刑部侍郎的位子上轟下來,也能毀了他。
這真是一個好計策。
管三平二話不說,帶著孫子孫媳去了楚茨園。
管三平一家剛走,羅錦言就帶著豫哥兒回來了。
秦珏見她回來,就知道她是不放心自己,小心翼翼地扶了她的腰,笑著打趣她:“怎麼了,才在孃家住了一個晚上,就想我了?”
羅錦言瞥一眼假裝什麼都沒聽到的豫哥兒,嗔道:“大過年的,哪有姑奶奶在孃家的道理,再說,豫哥兒是長房長孫,總不能一直住在外家吧。”
秦珏心裡一暖,雖然羅錦言沒有明說,可他知道,她是要和他同舟共濟。
羅錦言又道:“剛才我進來時,聽說管三平回來了,我這就帶著豫哥兒去楚茨園,給公公請安。”
秦珏一把握住她的手,道:“不許去。”
羅錦言笑道:“你陪著我們娘倆兒一起去,我們多帶幾個人......把公公換出來。”
最後一句話,她是湊到秦珏耳邊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