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認罪?」
「斷唐明一臂,我認。」
「半夜行刺之事?」
「不認,不是。」
無論唐嶽山如何審訊,顧長卿都始終是這幾句,他明明已經被老侯爺打成重傷了,頭腦卻依舊能保持清醒,這讓唐嶽山很窩火。
顧長卿承認斷唐明一臂就已經足夠給顧長卿論罪了,可這不是唐嶽山想要的,唐明成了半個廢人,不論那晚的刺客是不是顧長卿,一切都因顧長卿而起。
若不是顧長卿弄傷了唐明,唐明怎會連個刺客都打不過?怎麼遭此毒手?
顧長卿要為此付出代價,巨大的代價!
碧水衚衕。
昏迷三日後,顧琰總算悠悠轉醒了。
姚氏守著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腦袋靠著床柱睡著了。
她本就在孕期,容易犯困,這幾日又衣不解帶地守著顧琰,一不留神就給睡過去了。
顧嬌剛給顧琰換了一個吊瓶,扭頭見他睜開了眼睛,輕聲道:「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顧琰搖頭,他沒什麼不舒服,就是身子有些疲軟。
他扭頭看了看屋子,問道:「這是哪兒?」
「姑爺爺這邊。」顧嬌說。
剛把顧琰帶回來時,顧琰的情況有些慘不忍睹,為了不刺激姚氏便讓住到了這邊,之後姚氏知道了,卻也沒亂挪動他。
對於姚氏,顧嬌自然不可能講出全部的真話,她只道是顧琰自己去買東西,結果迷路暈倒了。
顧琰有心疾,這種情況從前也發生過,姚氏沒懷疑什麼,只是仍舊很心疼顧琰、很緊張顧琰。
顧琰扭頭看到了熟睡的姚氏,張了張嘴,想問什麼,就聽得顧嬌道:「我沒說。」
簡簡單單三個字,沒頭沒尾的,可顧琰聽懂了。
或許這就是龍鳳胎的默契。
顧琰放下心來,又問道:「我睡多久了?」
顧嬌摸了摸他額頭,道:「三天。」
「那……」顧琰的眸子裡掠過一絲什麼,卻欲言又止。
顧嬌將滴度調慢了些:「我去給你做點吃的,小米粥和蛋花湯怎麼樣?」
「都好。」顧琰垂眸說。
顧嬌點點頭,轉身出去,到門口時她停下步子,微微測過臉,望向一旁的地面,道:「那個混蛋已經被收拾了,不用害怕,他不會再傷害你了。」
你可以放心大膽地走到陽光下。
顧琰悶悶地嗯了一聲。
顧嬌也沒著急立馬讓弟弟變得活蹦亂跳的,有些創傷要透過時間來撫平。
顧嬌不知道的是,顧琰醒來後最先在意的其實並不是唐明那些噁心的所作所為,那些事他會在意,也會需要很久才能從心底抹去,但不是現在。
現在他滿腦子都是都是昏迷前從唐明嘴裡聽到的一個名字。
顧長卿。
作為侯府的小公子,他當然對這個名字不陌生。
他竟然是顧長卿……
他想到了兒時的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
因身子虛弱的緣故,他兩歲才學會走路,三歲才能滿處跑。
有一日他趁著午睡悄咪咪地爬下床,來到了侯府的小花園,那時,正有一名玄衣男童在花園裡練劍。
男童不到十歲的樣子,卻比十歲的孩子更高,揮動著與他身型極為不符的長劍,一身正氣,英姿颯爽。
那是哥哥。
他知道。
待到男童收了劍,他噠噠噠地跑過去:「哥哥,我是顧琰,你可以叫我琰兒,也可以叫我阿琰!嗯……娘親叫我寶寶,如果你喜歡,也可以這麼叫。」
他見他滿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