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仙子十分受用,常瑛哼了哼:「瞎說什麼大實話?」
只要仙子是實話,其餘都是實話。
常瑛接著道:「雖說你拐了我弟弟,不過以我對弟弟的瞭解,你若非真心待他,他也不會將你帶回島上來。你可知,這些年踏足我們島上的外島人只有一種人。」
「什麼人?」宣平侯問。
「愛侶。」
宣平侯:「……!!」
常瑛收了寶刀:「看在我弟弟的份兒上,你的事我就不告訴我爹了。」
宣平侯笑了笑:「多謝。那麼,我告辭了。」
「站住。」常瑛叫住他。
宣平侯客氣問道:「仙子還有何吩咐?」
一口一個仙子,真是聽得人心花怒放,原本答應了妹妹們,讓你被她們一人揍一頓的……
算了,饒過你了!
常瑛吹了聲口哨。
一隻通體雪白頭頂上頂著一個火焰印記的冰原狼自島上跳了下來。
這隻冰原狼的氣場與別的狼不大一樣,像是頭狼。
它來到常瑛身旁,常瑛單膝跪地蹲下,摸了摸它的頭,對宣平侯說:「靈王是我們島上最厲害的頭狼,我是機緣巧合碰見它受傷,才得到了它。我連我爹都不曾借過,今日我將它借給你。靈王對暴風雪十分敏感,事實上,所有的冰原狼都能感知暴風雪的來臨,但靈王比它們更懂得如何避開暴風雪。」
她說著,想到了什麼,神色變得鄭重起來,叮囑宣平侯道,「你記住,如果靈王不肯帶路了,那就是避無可避了,你千萬不要硬闖。」
宣平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那,我穿過冰原後怎麼把它和冰原狼還給你?」
常瑛說道:「這個你不必擔心,靈王會帶著它們回來。」
宣平侯拱手:「告辭了,常仙子。」
喊仙子都喊得這般正經嚴肅,誰會懷疑是假的呢?
在哄女人這種事情上,宣平侯就沒栽過跟頭,除了信陽公主。
常瑛將靈王放在了第一排領頭的位置,為它繫好韁繩,小聲在它耳旁耳語了幾句,是細細的叮嚀。
為客人帶路,你也要保重,要活著回到我身邊。
辭別常瑛後,宣平侯坐上雪車,戴上獸皮手套,抓緊韁繩,大喝一聲,靈王帶著冰原狼們飛速地奔了出去。
高高的山坡上,常坤與兒子望著宣平侯與冰原狼們逐漸遠去。
常璟穿著厚厚的皮子,戴著遮住耳朵的帽子,被姐姐編好的辮子井然有序地垂在肩頭。
他眼神乾淨澄澈,卻充滿了憂傷。
這不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該有的眼神。
他還太年輕,不該有這樣的憂傷。
常坤雙手負在身後,用龐大的身軀為兒子擋住凜冬的寒風,他嘆息一聲,說道:「你姐姐把靈王借給他了,這是我們暗夜門能為他做的極限了。並不是我捨不得給他人手,而是沒有意義。」
見過了天災就會知道人力的渺小,那不是武學上的境界能夠彌補的。
常坤見不得兒子如此憂傷的眼神,他嘆息一聲道:「我答應你,開春後,去滅了劍廬。」
常璟抱著一盒彈彈珠,一言不發地走了。
……
昭國。
朱雀大街的宅子裡,信陽公主哭過之後,去給上官慶準備好出行的衣物。
房中,收拾好了情緒的信陽公主將一個大包袱放在他的桌上:「娘不知道你還活著,這些衣裳是你弟弟的。」
這些衣裳全是新的,蕭珩還沒穿過,信陽公主完全可以謊稱是讓人方才專程去鋪子裡為他買來的。
可她沒有這麼做。
上官慶也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