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身坐下,望著天說:“你哪天要是覺得喜歡我了,要跟我說。”
趙西平沒理他,手裡編網的順序亂了,他有些煩,只能拆了再編。
“我的鞋底也有些不中用了。”
“自己編。”他不耐煩了。
隋玉不吭聲了,她陪他乾坐著。貓官出來喝水,她伸手喚它,人家不搭理,屁股一扭就走了。
“臭德行,跟人一個樣。”她嘀咕。
趙西平當作聽不出她的意思。
草網補好,他給掛牆上,走過來拿了篦子,站得離她遠遠的。
“地裡的高粱收完了還有什麼農活?”隋玉換了話題。
“翻地、施肥。”
隋玉長嘆一聲,“還有這麼多活兒?”
“這兩樣都是我的活兒,你插不上手,趁年前清閒,你好好養養身子。”趙西平說得認真,“我娘從關南遷過來,一路上遭了不少罪,過來了身體就壞了,近幾年才康健一些。”
隋玉這次聽進去了,但養身子也要吃要補,歸根到底還是錢的事。她進屋翻出木箱,趙西平給的四貫銅板沒用多少,她賣魚也才攢了不足二百文。
“我吹燈了。”趙西平進屋說。
“好。”隋玉躺下去,隋良已經睡熟了,她蓋好麻布單子也閉上眼,床外側一重,男人躺了上來。
趙西平睜眼盯著黑漆漆的屋頂,他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隋玉像以前一樣問東問西,他猶豫著開口:“你睡了?”
“啊?我嗎?”隋玉睜眼,“還沒睡,有事?”
聽她的聲音不像是生氣了,趙西平暗鬆一口氣,他翻身朝外,含糊地說:“沒事,我想問問你會不會包包子,我明天買半斤肥肉回來。”
“噢,發麵怎麼發?”隋玉不清楚這個時代用什麼發麵。
趙西平會發面,他說他來做。
“哇,那豈不是能吃到趙夫長做的包子了?”隋玉翻身坐起來。
“睡覺睡覺。”趙西平心想娶她之前不都是他自己做飯,有什麼好驚訝的。過了一會兒又解釋說:“我只會發面揉麵,不會調餡也不會包。”
“我也不會,我倆一起琢磨。”隋玉一錘定音。
趙西平無聲嘆氣,他有些後悔了,吃什麼包子,忒麻煩。
但第二天一早,他就去趕集買酒糟,家裡的麥子還沒磨粉,他又稱了五斤的灰面回來,到家了他就喊隋玉去灶房,“你學著點,我就教一次。”
隋玉暗翻白眼,面上卻是老實點頭。
酒糟兌溫水,再拌上兩瓢面和勻,和勻後就是半盆麵糊,隋玉猶豫著說:“這隻能做疙瘩湯了吧?”
趙西平不理會她的話,他揭了鍋蓋蓋面盆上,囑咐說:“你別動,我晌午回來了自己弄。”
隋玉巴不得,她抱起睡在灶臺上的貓官出門,關上門收拾東西下地。
“貓官今早逮了只大耗子。”她說。
趙西平也看見了,貓顯擺了一圈才將耗子吃了。
“趙夫長,地裡的活兒哪天干完?”巷子裡的鄰居問。
“再有兩天就收拾完了。”
“你今年速度倒是快。”
趙西平看了看隋玉姐弟倆,這兩人雖說動作慢,但一日日累積下來,乾的活兒也不少。
“你地裡的活兒忙完了來給我搭把手,一天五斤糧食,幹不幹?”另有過路的人問。
趙西平慢下腳步,一天五斤【注】,忙活半個月就夠隋玉一個月吃的了。
“不做,農活太累了。”隋玉替他拒絕,“西平一個人忙活二十畝地累得夠嗆,地裡忙完了他歇一歇。”
問話的人詫異,繼而大笑,“趙夫長,有人心疼啊。”
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