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它是殷以喬需要的人設計的。
曾經淺淡的遺憾,變成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驕傲。
殷以喬再也說不出「橋樑不過是一味追求高與長的單調建築物」。
他由衷地感受到了橋樑銜接天地的瑰麗壯闊。
「小風,你設計的大橋很美很壯觀。」
殷以喬說,「等它通車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背景音樂滿是小品帶來的歡聲笑語。
室內卻安靜了許久。
「哭什麼?」殷以喬擦了擦律風臉頰,「你都有白頭髮了。」
律風把他推得遠遠的,裹好睡衣蜷縮在沙發一角,理直氣壯說:「有白頭髮,總比沒頭髮好!」
初一早上,慣例賴床。
可殷以喬來了,七點就把律風弄醒,一起煮湯圓。
然後,律風打著呵欠,被師兄牽出門,趁著春節的熱鬧冷風,去看越江橋。
他們住的公寓確實位置便利,往今澄市哪裡都很近。
律風上班只用步行二十分鐘,開車到越江新區也不過半小時。
車輛來到規劃好的新區停車場,走上幾步路,就發現剛建好的越江橋已經迎來了新年第一批客人。
鋼結構的大橋,欄杆上紮上了一閃一閃紅燈籠。
倒影在越江水面,正如一輪彎彎的紅色月亮。
往來的行人,在上面駐足、散步。
三三兩兩,熱熱鬧鬧,是律風想像不到的美景。
他離橋越近,步伐越慢。
視線遙遙望向越江橋寬厚的仿古石雕欄杆,和側面懸空交錯的鏤空橋拱。
彷彿只有遠觀,才能好好欣賞這座橋。
殷以喬也不催他,停在他身邊說:「越江橋上個月剛建好,等過了年,裡面危樓拆遷重建的仿古民居修好,文化館附近的景點也會跟著動工了。」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他堂堂越江橋設計師,還有發小林一齊當內幕訊息遞交者,都沒有殷以喬知道得清楚。
殷以喬笑而不答,「走啊,過橋去看看。」
越江新區的規劃,還在按照計劃慢慢建設。
但是律風一腔感慨,都寄託在了越江橋身上。
他站在遠處看橋,橋樑就像一座赤紅的彎月,等待他靜靜欣賞。
他走到了橋上,扶著欄杆,掌心感受越江橋的牢固,心裡升起的不是感慨,更沒空去欣賞江景,而是一寸一寸地去看混凝土澆築的欄杆死角,判斷橋樑建設情況。
越江橋不過幾分鐘的步行路程,在律風細緻查驗下,走了整整四十分鐘。
途中無數路人大媽大叔好奇的看過來,小朋友更直白,直接問道:「哥哥在做什麼?」
殷以喬笑出聲,覺得律風魅力非凡。
「聽到沒有,小朋友都叫你哥哥。」
律風蹲在地上,扶著欄杆跟小朋友招手,仰頭看他,「她喊哥哥的時候,明明看的是你。」
說完,律風隨手敲了敲石頭欄杆,站起來滿意說道:「應該沒有偷工減料,原來林一齊跟我說王總加了越江橋建設預算是真的。」
他食指戳著橋欄上的小紅燈籠,「連欄杆看不見的扶手底部都拉過刻線,真闊綽。」
律風說這話,無疑是高興的。
三角鋼型支撐結構剩下來的錢,依舊用在了越江橋上,比他簡略設計的拱橋外觀更具有中國傳統的氣息。
現代化的交通橋數不勝數,可是廣大群眾喜歡的、能留下印象的橋樑,總是雕龍刻鳳、花開富貴。
越江橋的石頭欄杆上,雕的卻是麥穗、旗幟和波濤。
直接將越江自古以來的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