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
水玲瓏一覺睡到府門口,枝繁叫了半天甚至搖了搖她胳膊她才悠悠轉醒,打了個呵欠,迷離著眸子問:“到家了?”
枝繁點頭,很是關切地道:“大小姐,您到底怎麼了?”梁太醫給水玲瓏診脈時她在殿外,並未聽到風聲。
水玲瓏想著,這個訊息怎麼也得先告訴孩兒他爹才能公佈於眾,是以,漫不經心地道:“沒睡好啊,你大小姐我每晚熬夜給世子做鞋做衣裳睡眠嚴重不足!”
這話沒摻水分,為了給諸葛鈺趕製衣衫鞋襪,她總是撐到特別晚才眯眼,所以才睡得那麼沉,雷打不醒。
枝繁暗暗一嘆,原本覺著大小姐有錯在先,遭世子爺冷落也屬活該,但看著大小姐為世子爺操碎了心的模樣,又覺得世子爺太過分了!這多少天了?該消氣了吧?難不成因為一點兒小事就和大小姐一直冷戰下去?
得,曾經觸碰底線的狀況此時成了“小事兒”!
所以說,人多偏袒弱勢的一方。
水玲瓏的臉色不大好,湛藍色斗篷穿在身上,鮮明的色澤扯得肌膚如玉,白皙得近乎透明,卻染了一種懨懨的蒼白,看得枝繁心裡很不是滋味兒:“大小姐,您今晚別給世子爺做衣裳了!”氣呼呼的!
水玲瓏摸了摸有些悶悶的腦袋,輕聲道:“嗯,今晚不做了。”她有別的事情要做。
二人跨過二進門,路過花房時流珠一臉焦急地迎了上來,先是給水玲瓏行了一禮,爾後開門見山道:“世子妃,二夫人請您到湘蘭院一趟,有人找您!”
水玲瓏帶著枝繁隨流珠一道去了湘蘭院。
甄氏端坐於主位上,喬慧站在她身旁,為她端茶倒水,極盡賢惠兒媳之本分。
甄氏押了口茶,緩緩地看向右手邊的老人和妙齡女子,老人身穿褐色琵琶襟褙子、銀灰色繡水芙蓉緞面長襖,內襯一條素白棕裙,唯獨一雙鞋尖兒沾染了塵垢的冬靴與這套嶄新華麗的打扮格格不入,甄氏的視線上移,落在了她滿頭珠釵的腦袋上,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戴那麼多,她都替她累!
老人咧唇一笑,露出不剩什麼的牙口,道:“王府真漂亮!呵呵,真漂亮!”末了,拍了拍女子的手,“小美,你說是不是?”
被喚作“小美”的女子拘束地點了點頭,她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小圓臉,雙眼皮,眸子大而閃亮,鼻子和嘴唇則小巧精緻,面板是很健康的蜜色,不似常年窩在閨房的千金。但不可置否的是,饒是閱仕女無數的喬慧也不禁為她的淳樸和清秀暗暗驚歎。
甄氏放下茶盞,高姿態地睨了她們一眼:“王府雖好,但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
老人活了一百歲,什麼風浪沒見過,何懼甄氏的威懾?老人笑著一哼,意味難辨。
一進入湘蘭院,水玲瓏就發現了兩名不速之客,而其中一名還有些眼熟,她收回目光,與甄氏和喬慧打了招呼:“二嬸,弟妹。”
喬慧給水玲瓏見了禮,溫柔地道:“大嫂。”
水玲瓏在甄氏旁邊的冒椅上坐下。
老人拉著女子起身給水玲瓏行了一個不大標準的禮,倒不是她們刻意怠慢,而是當真做不規範。
“世子妃!您還記得老身不?”老人笑眯眯地問向水玲瓏。
甄氏和喬慧交換了一個眼神,她們……認識?
水玲瓏仔細回想了一番,腦海裡靈光一閃,記得了,與郭焱相認的那晚,她在府門口碰到了一名遲暮老人,不正是眼前這位?
水玲瓏眨了眨眼,從流珠手裡接過茶杯,輕輕晃了晃,雲淡風輕道:“不記得。”
老人尷尬地怔了怔,隨即訕訕笑道:“貴人多忘事,沒關係!沒關係!”
甄氏微傾國身子,嘴皮子沒怎麼動,從牙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