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損的香燭。他把舊香燭取下,點上新的,又燃了幾支香,神色肅然地祭拜了董佳雪。
水玲瓏深邃的眼底略過一絲愕然,不明白他怎麼會帶這些東西過來,其實諸葛鈺一直有留意她身邊之人的動靜,當葉茂在街上買了香燭和紙錢時,他隱隱猜到她打算祭奠亡母,但他並不知道她的東西被毀,手頭這一份是他的心意。
“嗯……謝謝你。”水玲瓏不鹹不淡地道。
我祭拜我未來的岳母,你謝什麼?諸葛鈺惱火地看了她一眼,最討厭她這副刻意與他保持距離的樣子,他蹲下身,和她一起為董佳雪燒了紙錢。
做完這些,諸葛鈺忽而開口:“該不會……今天才是你孃親的忌日吧?”
“怎麼?覺得晦氣?”
諸葛鈺弱弱地吸一口涼氣:“你這丫頭,說話不帶刺兒不行,是吧?”
水玲瓏拿起斷裂的香燭,比了個攻擊的手勢:“是啊,所以你離我遠點,免得刺得你渾身不舒服。”
對葉茂不會這樣,對枝繁不會這樣,對鍾媽媽也不會這樣,因為她們都知道她的雷區,從不越雷池一步,但諸葛鈺,總算盲目地靠進,她不習慣也不想要習慣。
諸葛鈺斜睨著她:“你就不能改改?女人還是溫順點好。”
溫順有屁用?前世的她對荀楓不夠溫順嗎?結果他還是納了一個又一個新妃!
水玲瓏沒好氣地道:“我就這樣,你愛娶不娶,不,或者你想娶,我也不一定想嫁了。”
“竟說胡話!你不嫁爺嫁給誰?就你這性子……”
“我這性子怎麼了?”
諸葛鈺實在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麼招惹她了,或者……她幹嘛總是把自己裹得像個粽子,彷彿天底下的人都要害她似的?算了,他是男人,不跟一個女娃娃一般見識,何況她是庶女,本就過得不好,他不包容她誰包容她?
諸葛鈺賠上一個笑臉:“不改就不改,我又不是受不了。”
水玲瓏挑了挑眉:“說得好像你有多勉為其難似的。”
諸葛鈺覺得女人一旦糾結起來簡直就是不可理喻!他隨手拿起一塊椒鹽酥餅放入唇中,剛咬了一口便駭然失色:“好辣好辣!呼呼……好辣!”
水玲瓏失笑,倒了一杯涼水給他:“活該!”
諸葛鈺啊諸葛鈺,你也淪落到譁眾取寵的地步了。
諸葛鈺看著她笑,心裡微微發暖,良久,他輕咳一聲,話鋒一轉:“我查了那幾個說我們八字不合的妖僧和道士,但很奇怪的是,他們都死在了我展開調查的第二天。”
很像荀楓的手筆。談起正事,水玲瓏一掃之前的刁蠻無理,沉靜地問:“怎麼死的?”
變臉……真快!諸葛鈺摸了摸鼻樑:“京城附近的一個縣城舉行論禪大會,三名妖僧代表各自的寺廟前去參加,半路被劫匪所殺,而那名道士則是半夜如廁摔了一跤滾下山坡,頭破血流而亡。”
“所以?”
“所以他們應當是被人滅了口,八字不合一說不攻自破,你就別擔心了。”
“那你父王懷疑是誰是幕後主使?”
“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誰向你提親,他自然懷疑誰了。”父王碰到他的事總是無法保持冷靜,這回,父王真的氣壞了。
荀楓會上門提親嗎?水玲瓏持否定的態度。荀楓一直以來都以與世無爭的病弱形象示人,才不會因對她的一、兩分好奇而將自己推上風口浪尖。水玲瓏想到了雲禮,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若他真對她動了心思,開口娶她或納她為側妃……豈不中了荀楓的圈套,從而被鎮北王府怨上?
荀楓挖坑給你跳,要麼,你困死在坑裡,要麼,你費盡全力爬出去卻只會掉進一個更大的陷阱。他出馬,向來不空手而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