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門口看去。
目光落在阿沅身上的衣裳上,直到身影已經不見了,才收回目光。
衣裳確實舊了,且也不合身。不合身的豈是外邊穿著的。
霍擎的腦海中幾乎瞬間浮現她前幾日她穿著不合身小衣跑出來的畫面,呼吸微窒,看回被燒紅的生鐵上。
看似平靜,但喉結幾番滾動,一雙黑眸更是一片幽深,生鐵已然紅了許久都未曾從爐子中夾出。
心底半點也不平靜。
阿沅跟著許家娘子一塊出了鋪子。許家娘子介紹了一下自己,阿沅也只說自己姓蘇,並未把名字說出來。
蘇姓是阿沅生父的姓。離開了何家,阿沅也不想再與何家有關係,所以也不可能與旁人說自己姓何。
二人從巷子經過,旁人紛紛投來驚詫的目光。有人好奇的問:“許家娘子,你這是帶著霍鐵匠家的娘子去哪?”
稱呼為霍鐵匠家的娘子還是算好聽的,畢竟誰都知道這二人關係名不正言不順。可這世道本就亂糟糟的,不管有丈夫還是沒丈夫,亦或者是沒嫁人的,關起門來做暗娼的太多了。
相比這些,霍鐵匠的院子養了個小娘子倒也算是正常的。
像那等大戶人家可都養了好些個外室呢。霍鐵匠未娶,養個女人倒是沒什麼說法,唯一的問題就是往後好人家的閨女都不肯嫁給他了。
許家娘子回了她一句:“就是去我的院子說說話。”
旁人一聽,頓時來了勁,紛紛道:“若不然我們也去你家串串門?”
微微低著頭的阿沅,聽到她們也要去,心中一緊,她應付不了這麼多人。
許家娘子笑道:“霍家小娘子怕羞,我怕你們嚇到她,還是等下回吧。”
旁人臉色微僵,心中暗忖你都把人家往院子帶了,還怕嚇到人家小娘子?!
許家娘子可不想讓他們進來一人一句,把人給嚇到了。
她現在可心疼這小娘子了。
許家娘子大抵是因自己性子直爽也糙了些,所以就愛與那些嬌嬌軟軟,性子溫柔說話也好聽的小娘子相處。還與自家男人開玩笑過說若自己是個男子,定然是個情場浪子。
把人帶入了自家小院,把院門給關上,杜絕了外人的窺探。
許家娘子家的院子有個葡萄架,現在是葡萄結果的季節,只見上邊掛著一串串青翠欲滴的葡萄,讓人垂涎三尺。
葡萄架下有一套桌椅。
許家娘子領著阿沅到了葡萄架下,笑道:“你可有口福了,這葡萄剛可以摘,我去年釀的果酒也還有,你且先坐著,我去洗些果子過來。”
說著,讓阿沅先坐下,進屋子拿了一小壺的果酒出來,再剪了一串果子去洗。
許家娘子端了一盆果子回來,招呼道:“你快嚐嚐。”
阿沅面上帶著面紗,卻不好吃東西。許家娘子反應了過來,也不過問為什麼要帶著面紗,只道:“帶回我給你剪一串,再給你裝些果酒回去嚐嚐,吃了果酒,晚上睡得可香了。”
阿沅忙擺手道:“不用這麼客氣的。”
許家娘子道:“都是自家種的釀的,值不了幾個錢,就前日你家男人都還給我官人送了一頓肉過來,算是回禮吧。”
阿沅微微一愣,霍爺前天給許家送了肉過來?
還沒等阿沅細想是什麼肉,許家娘子便拉著她說道:“方才在鋪子的那個婦人你可要當心了,她呀就愛惦記別人的家的漢子,你稍微不注意,她就會勾了你家的鐵匠。”
阿沅想要解釋霍爺不是她的男人,可是,這該怎麼解釋就犯了難了。而且她與許家娘子也不熟悉,容易說多錯多。
思索了一下後,只輕聲的道:“我與霍爺並不是你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