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禮看到爹躲在門後,定是不捨得娘。”
韋氏眼底微微有一絲閃爍,又抿著唇往他身後探去。
林明德不耐煩地又問道,“娘,還走不走啊?”
韋氏猛吸一口冷氣,又向林明禮投以一笑,遂轉身上了馬車。
“唏律律!”
馬車已漸行漸遠,林靖澄緩緩踱出府門,眸色深深地望向這一行車駕消失在盡頭,只見他雙眸紅腫,似是一夜未眠,面色灰敗枯槁。
“爹。”
林靖澄凝滯片刻後,哽了一下,嘶啞道,“他們···他們走了?”
“爹既然捨不得,為何不親自相送。明禮看得出,娘···娘也捨不得您。”
林靖澄不答。可下意識不由自主地輕捻指尖反倒是道出他心中並未像表面那般平靜。
這些,林明禮俱是看在眼中,心中暗忖,‘我的生母,爹也曾這般不捨過嗎?’
林夫人與次子林明德同行前去汝南的訊息不脛而走。不過多傳的也是在汝南替他尋了一門親事,畢竟大公子將將成婚,二公子也早已到了成婚的年歲,此等緣由倒也算合情合理。
林、吳二府聯姻已然言明大公子日後將會是林府的家主,而二公子回汝南替長兄照管族中事算是順理成章。
正是天色漸晚,華燈初掌的時候。
“夫君可已安排妥當?”
李時安見林盡染行色匆匆地大步邁進正廳,甚是體貼地替他寬下大氅。
他在外奔波半日,便是要妥善安排崔秉志回鮮虞的一應事宜。
“我親自送崔伯伯出的城。至博陵境內,便有郡尉接應,料想應無差池。”
李時安頓時鬆了一口氣,“崔伯伯未有斥責吧?”
“崔伯伯又非不明事理之人,而我二人也是為他的安危著想。若有訓斥,那日夜宴他就該發作了。你且放寬心。”
“那就好。”李時安邀他坐下,又想起今日的見聞,遂言道,“林夫人與次子林明德晨間已啟程去了汝南。”
“方才我在路上已有耳聞。”
“林夫人同行,怕也是為林明德一路護持。”
林盡染微微蹙了蹙眉,端起茶盞吹去面上的白汽,徐徐抿了一口,斟酌一番言辭後道,“這也是林夫人能為林明德做的最後一件事。不過到了汝南,縱使陛下不動他,也還會有人動他。”
“夫君是說三皇子?”
“尚不能排除還有其他人想要他的命。”林盡染緩緩轉動著桌案上的茶盞,思忖幾息後,慨嘆道,“至少,他二人前去汝南的路途或有波折,可終究會有人保他們安然無恙的抵達。”
韋氏既與林明德一同前往汝南,若是在半途若有差池,矛頭很輕易地會指向楚帝或是林靖澄。當下最關切他二人安危的當屬韋太師,何況在文英殿內,陛下已然應允先按太師的意思處置。除卻三皇子目的單純地想置林明德於死地之外,攬月樓的幕後指使若想離間楚帝與太師之間的關係,出手謀害也不無可能。
林盡染早已有預料,陛下答應要殺林明德,是得要有個合理的由頭。如今藏書閣、翰林院皆有韋太師的身影,長安城中錯綜複雜的世族關係也得請他出面斡旋,眼下關係還不宜鬧僵。
是誰會命人暗中護送,李時安一番思索下來也能釐清其中的利害關係,可越想越覺得心裡發堵,輕嘆道,“只可惜了蘭亭···也不知她在尚書令府過的如何。”
見她仍有心事的模樣,林盡染溫言勸撫道,“罪魁禍首已然離京,如此能稍稍減輕幾分吳小姐的痛楚。改日不若讓楊湜綰去尚書令府送上帖子,邀上各府女眷,辦個雅集,你好與她說些體己話。至於汝南······”
話說到此處時,他略微沉吟,“至於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