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你程侯爺派人打聽著我們的行蹤,你就能知道我們相處的一點一滴。我們展示在外面的樣子,都是願意給別人看到的樣子。私下呢,室內呢,無人看到的地方呢?
他講起他們的形影不離,他們的耳鬢廝磨,他們的濃情蜜意。
你程侯爺跟她也有過?哈,你堂堂侯爺那麼忙,那麼多正事非你不可,那麼多女人需要安撫愛慰,只怕和她的相處時間,都未必有我們多呢。
他看著程向騰慢慢繃緊的神色,心下快意。
然後他甚至講了他從來沒有再提起過,好像遺忘了一樣的那次橫遭□□。
他說,她沒有絲毫嫌棄,只有無限痛惜。他都那樣了,他自己都只求一死了,她卻仍然在認真籌劃他們的未來。他說這個世上,她只為他做到過,這麼不計一切的患難與共,不離不棄。
柳水雲一點一滴的講,然後看著程向騰的臉色哈哈大笑,“侯爺,她對我,比之她對你,如何?”
從前,他見到這些人,心裡總會下意識地退讓。因為人家是侯爺是權貴,而他是泥垢一樣的人。
現在他不在乎,身份高貴又怎樣,反正不過一死,誰還能讓他多死幾回不成?
柳水雲說侯爺你信不信,如果當初,不是我先打退堂鼓的話,我們依然會在一起。
他說侯爺你信不信,就算現在,你們訂了親,如果我去找她,如果我向她求助,她依然會想法幫我。
“我對她的一心一意,你覺得你也可以做到?她為我所做的一切,你覺得也可以為你做到?你們真能過得,比我們還好?”
——程向騰聽得很認真,一直沒有打斷。他雖然臉色沉沉,心裡卻完全沒有什麼意外、驚怒之類的情緒。
他過來找他,目的之一便是想聽聽他們的過往。要成親了嘛,該取的經還是要認真取的。
與武梁交際至深的人,一個鄧隱宸,一個柳水雲。鄧隱宸是武梁自己避著,免得越了界的,柳水雲卻不同。她曾想和這個人雙宿雙棲,真心實意的接受了他,可見他是真的打動了她的。
並且這種打動,不是靠著他絕色的容貌。程向騰清楚的記得,自己曾經見著柳水雲的時候恍神,但武梁,並不太以為然。
他是後來追隨武梁遠走,相處日久後,武梁才決定跟他在一起的。
柳水雲肯定是在他們的相處中,有什麼讓她心動的地方,不然不可能籠住她的心,以及,到現在都肯袒護他在意他。
雖然說程向騰知道武梁是個有譜的人,打算在一起時真心實意,說要斷絕關係也毫不含糊,到如今,他們的情份也早所省無幾。
但程向騰還是想知道,打動她的那個點,到底是什麼?
就象柳水雲說的,在他的手夠不著眼看不到的地方,他們是怎麼相處的?
所以他故意以言相激,想必以今時今日柳水雲的作性,肯定不甘再忍一口氣,沒準比他還囂張幾分呢。
果然,柳水雲燥了,巴巴地就講開了。
但聽過之後,程向騰卻覺得,純粹浪費耳朵。
他們的相處,細細碎碎。從頭至尾,沒有安穩的當下,也沒有規劃好的未來,最多是一段行旅相伴而已。完全無可稱道,更不值得羨慕嚮往。
那一路,武梁本來可以走得更盡興。因為柳水雲的存在,給她平添無數的負累和無奈。
包括柳水雲自己特意著重描述的部分,也不外乎她給他關愛、對他容忍、對他保護、不離不充、為他打抱不平等等。
從頭到尾,沒聽出他為她做過什麼,除了些銀子。
並且銀子她也拒絕了退還了,所以他全部的作用,就是解個悶而已?
可她為他做的那些,程向騰相信,肯定都不是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