賅對武梁立了新規矩:
不準碰小少爺一下,他是個瓷娃娃,你碰他,他就會傷會碎。平時看見他,最好避在五步以外;不該輪到她院兒的時候,不得跟男人親近勾達,能離多遠離多遠;要學會看主子奶奶她的臉色行事,不作不合奶奶心意的事兒……
總而言之,除了男人和孩子,其他的,自己看著辦,辦錯了?徐媽媽亮亮她戒指上的尖針,順手也給了武梁一下。這針武梁見過,當初她未滿月時,被那一頓打,也捱過這針功。
徐媽媽說:“你不用心,就等著有人被戳出百八十個洞來。”
武梁不敢呼痛,不敢告饒,只默默點頭,說記下了。
唐氏很滿意。走的時候,整了整她身上那薄披風,說得很是輕巧:“先看看你的表現,其他的規矩,等我想到再說。”
武梁想,她真的有得意的資格。從前,她試圖要她的命,沒佔到多少便宜。現在,她徹底拿住了她的痛處。
笠日程向騰就輪到了武梁這裡。
武梁吃了一天藥,燒沒退下,反而似乎病得更沉了,自然服侍不了。她精神不好,腦筋裡也想東想西一團漿糊般亂著,話都不肯多說。
程向騰依然沒走,也不怕過病氣什麼的,晚上攆了丫頭,還是和她歇在了一床上。
他大半夜的幾乎沒睡,一會兒試武梁溫度,一會兒試床頭水的溫度,把武梁額頭上捂熱的巾子換成涼的,把床頭放涼的開水換成熱的……
那天半夜,致莊院忽然有人來請,說是小程熙半夜醒來,乘著丫頭迷糊過去了沒注意,不知怎麼的竟翻身到了床下。
他還不會走,可是已經爬得很溜了,然後他爬上椅子去夠燭臺玩,再然後燭臺傾倒,小孩被連砸帶燙……
程向騰聽了,急急的走了。
武梁睜開眼,默默地看著帳頂,半天才輕輕吐出兩個字:“該死!”
☆、第52章 .痛處
回府已將近一月,做為排行最小的姨娘,武梁還沒有輪上一回男人,當然也快該到她了。然後這天午後,唐氏專門派人叫來了武梁。
話說自從雲容雲姨娘沒了後,唐氏身邊就只剩一個錦繡。錦繡她用著倒也順手,服侍也周到,只是這丫頭於寬慰人上,實在是欠缺。並且似乎越來越愛哭了,隨便罵兩句就眼紅紅的,讓人彆扭。
還有就是,錦繡沒事的時候,愛呆在離唐氏個幾步遠的地方,不象徐媽媽那樣,就在手邊兒上站著。
這距離不算遠,但有時唐氏話到嘴邊想說個什麼心裡事兒吧,就還得先把人叫得近些。可真把人叫近了,倒顯得鄭重其事了些,是正經辦差倒罷了,交待私秘事,也是可以的。但一些屬於純感慨的東西,到這時便大多沒*再說了。
不是缺丫頭,願意往身邊湊的機靈丫頭自然不少,但那種經年情份的就沒有了。偶爾提起點兒從前,對新丫頭說起一件事兒,你就得先給她叨叨十件事兒她才能明白過來,讓人覺得忒沒意思。
於是唐氏又想到了病養的房媽媽。
房媽媽不過四十多歲,又養尊處優多年,說人家老病真是夠冤。如今唐氏將人叫回來一看,見人只是在莊子上多少做點兒活,略曬黑了些,手略粗了些,但越發顯得人身體倍兒棒了,於是將人又留了下來。
如今帶在身邊,還是第一心腹。而錦繡,又多站到了門口處。
唐氏的變化是全方位的,不只對姨娘,對下人,當然還有對婆婆。
早晚的請安問侯再不是不遠不近半冷不淡的,而是會貼身站著,揉肩捶背了。
然後,她就期期艾艾的開口,想將小程熙抱回致莊院養著。
於是老太太被服侍起來的三分熱乎就哧溜跑光了,抱走小程熙?那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