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舍得,忙護在懷裡哄:“啊啊,不哭不哭,娘帶你去吃雞腿就是了,咱們不哭了啊。”
把沈蒼給氣的!
他心說我兒子都死了,你“兒子”居然還鬧著要搶我兒子的雞腿吃,是人嗎?
連帶的,他看蔣琬都有點不順眼了。
還有就是她懷孕這個事……
他雖然沒有聽信沈棲姻的一面之詞,但到底心裡存了個疑影。
直到幾日後,陛下降旨,犒賞廣仁堂一眾醫者。
聖上親題四個大字,“杏林春滿”,鐫字做匾。
還賜下一副對聯:
望聞問切察疾苦,仁心妙術濟蒼生。
丸散膏丹祛病痛,岐黃聖術澤四方。
能得聖上親筆題字,便是對朝中重臣而言,也是無尚的榮光,更不要說他們這間小小的醫館了。
這匾額和對聯雖不比那些賞銀能用到實處去,卻也自有它的妙處。
有它們在這兒鎮著,日後便再也不會發生像之前宋淮來此鬧事的情況了。
旁人聞聽此事,大多當個熱鬧一聽,羨慕之餘感慨一番也就罷了,唯有沈蒼,得知他們是因為研製出能夠查驗人是否假孕的藥方後,心裡別提有多複雜了。
於是這日沈棲姻從廣仁堂回來之後,沈蒼立刻就抓著她問:“你們弄的那個什麼藥方,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一味藥材而已,稱不上是藥方。”沈棲姻語氣輕鬆的說道:“假孕之人服食雲箭草,會吐,而真正懷有身孕的人是不會的。”
沈蒼聽後,只覺得從腳底心往上冒寒氣。
剛剛得知蔣琬有孕的時候,有一日大清早起來,她可不就是吐個不停嘛!
當時還以為是孕吐。
他還奇怪呢,心說宮裡的那些娘娘們有孕之時,要麼就不吐,要麼就一直吐,可像她那樣只吐一天,甚至就那麼一個早晨的,他還是頭一次見。
只是那會兒他滿心都沉浸在當爹的喜悅中,沒有多想。
如今回想起來,沈蒼再次看向沈棲姻:“你早用這個法子試探過她了?”
“以父親對我的瞭解,我若早試探出結果,會忍到這會兒還不說?”
“這倒也是……”
“以雲箭草查驗有孕真假,這是最近這兩日我和師兄還有師弟才確認的法子,之前將那草藥拿回來,不過是想著多些時間研究而已。”
沈蒼原本以為自己想多了,聽了她這話,連忙又問:“你說你將那草藥拿回家裡了?那可曾給琬娘吃過?”
沈棲姻一臉無語的表情,讓沈蒼也恍然,自己似乎問了一個十分愚蠢的問題。
不過她很快卻說:“但那日,香蘭曾拿了一小把雲箭草去了廚房,因為我素日用的石臼壞了,便讓她去廚房借那的石臼將草藥搗碎。”
沈蒼聽後,立刻就叫了廚娘來問話。
的確是有這麼回事。
那廚娘許是誤會了,只當沈蒼要將蔣琬小產的過錯歸結到她頭上呢,為此還再三保證,在香蘭用過那石臼後,她是清洗過才接著用的。
沈蒼心裡當時就一個想法:沒洗乾淨!
唯有如此,才能解釋得通。
“琬娘她……她居然真的騙我?”沈蒼像是生氣,又似乎不完全是生氣。
更像是鬧心。
沈棲姻就是要他這樣。
若是將證據都一一擺在他眼前,那他對蔣琬或許就只是單純的憎恨和厭惡,將人趕出去眼不見心不煩就解脫了。
但如眼下這般,只有猜測,沒有證據,他心裡就總還存著一絲僥倖。
要冷落,又恐是誤會。
要親近,又不免想起沈光宗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