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也凝滯了幾分。
趙母聽得心裡陣陣發痛,眼淚就要垂下來,院子頭突然砰得一聲悶響,似是什麼被生硬得踹倒了。
元慧茹條件反射一般臉色慘白的站了起來。
“老婆子,想的究竟是如何了?十月裡可便要繳納賦稅了,今年的日子過了明年是不準備過了還是如何。”
趙母連忙出去,見著自家的柵欄門已經脫落倒在了地上,兩個壯力男子抱著手從倒落的柵欄門上踩著進了院子。
“你們怎麼又來了!”
男子充耳不聞,見到趙母掛在臉上的淚,反倒是樂呵道: “喲,還給哭上了?里正來說賦稅的事兒了吧,這要是沒錢繳賦稅啊,有的哭的還在後頭。”
長著對牛眼的男子道:“照我們說的,把村東那三畝地賣給我們,這不是欠債有錢還了,賦稅也自不必愁了。”
趙母咬著牙關:“那三畝地最是向陽,每年畝產糧食不下於兩石糧,是上好的良田,你十兩銀子就想買下,想都別想!地是老頭子身子健全時一抔土一抔土開出來的,我不賣。”
“呵,不賣?”
牛眼男子冷笑了一聲,忽而一腳踹爛了旁頭的揹簍:“你一個寡老婆子守著那麼些地做什麼,死了做墓地也用不上那麼寬的地兒啊。”
與之同行的男子也得了號令一般,拾起院子裡的矮腳凳子摔出去。
趙母驚叫了一聲抱頭躲開,矮腳凳朝著堂屋大門飛去,然則卻並沒有砸在門上,而是半路被一隻手給攔截了下去。
兩個男子見著屋裡竟然矮身出來了個男人,挺拔的體高讓兩人不得不抬高眸子前去看人。
一瞬間對上了雙帶著殺氣的兇惡三白眼,兩人潛意識的停下了動作,連呼吸都不自覺的放輕了些。
男人一言不發,默默的走了過來。
直面的壓迫感逐漸逼近,兩個男子對視了一眼,直覺有些不妙。
牛眼男子後退了兩步:“喲,這是有客人在啊,元娘子竟也沒說一聲。我們這就先不打擾元娘子招待客人了,改天再來。”
話畢,男子拔腿就想走。
然則方才轉身,忽而後脊發緊,像是被什麼箍住了脖頸,旋即男子便發覺自己雙腳脫離了地面。
“我許你走了?”
牛眼男子背對著被那麼掐著脖子提了起來,全然瞧不見背後的人的神色,只覺得此人從嘴裡吐出來的字殺味之重,他也是常年鬧事的慣手,自知越狠厲的話越是不多。
心裡無端瘮得慌,他甩動著雙腿試圖掙脫,不想越是掙扎脖子上的手越緊,隱隱趕緊後腦勺都要被掀開。
男子登時虛了,連忙告饒:“誤會,誤會,壯士手下留情。”
霍戍不動聲色,任由著男子求情示弱。
趙母見著牛眼男子僵著脖子一動不得動,曉得他在戰場上是殺慣了人,只怕慣於前線的手段,不留心便把男子的脖子給擰斷了。
雖是這幫人常有前來欺辱,死也罪有應得,可她卻不能讓霍戍惹上人命官司。
她連忙上前道:“算了,霍戍,趕他們走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