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把家裡那點不多的乾糧盤纏揹著,女子哥兒的拉扯著孩子和拿些輕巧的東西。
孩子大些的還好,懂事走路沒有鬧,小些的這麼一夜了還在趕路,難免發睏走不動,大人只能揹著走。
好在同行的都是鄉親,相互幫扶著,有板車牲口的人家男人下來走路,讓婦孺老人家換著上去坐著歇會兒腳。
就在大夥兒覺得雖是趕路辛苦,好在安穩時到了同州府的關界上。
遠遠的就能見著關界上燈火通明,要想從平順的官道上通行,就都得從此關界上過。
周遭的小道車根本過不了,建此關界也是為了好管理州府和進出州府界。
像是商隊經行,就得在此過文書繳納關稅。
霍戍看著這麼晚了那邊燈火還如此亮堂,有些不對勁,於是先策馬過去看了看。
“何以出府?”
“可有商令!”
“今夜不可出府界了,明天再過來……”
府界口排了長隊伍,有四五個官兵正在排查,守著府界門的有四個,外在守站在門牆上的還有兩個。
林林總總得有十餘人,且都還是裝甲官兵。
霍戍掃了兩眼便將人數盡收眼底,肉眼瞧得見的就有這麼多,關界上計程車兵是輪番值守,應當還有一部分在休息。
往素關界上人數決計沒有這麼多,城裡在打仗,各關界上守備必然會比往昔嚴格,但現在就這些人,也不過就能唬住點良民,若起義兵從此過,必然守不住。
官兵壓著一部分人不讓過,又開著門放了一些通行,前頭堵的有些厲害。
蔣裕後騎著匹騾子從後頭跟上來:“我打聽了今天守衛的是兵房錢副指領,先時我同他有些交情,當是能說上兩句話。只是……”
他有點為難的看了一眼後頭烏泱泱的人群:“這人數,怕沒那麼容易。”
霍戍知道不容易,他們這麼一大批人逃難出府界,到時候會給所經行的地方造成恐慌。
於州府來說,這定然要影響當官兒的政績,自是少不得派人給守著。
不過想來也是知府應付起義兵極其棘手,這邊還來不及派更多的兵力把守。
霍戍道:“這副指領姓錢可認錢?”
蔣裕後未置言語,與霍戍對視了一眼。
“蔣典史可算過來了,我當你今日不出城呢,再等個把時辰都要換輪哨了。”
身著鐵甲的男子看著並沒有排隊而是直接走來這頭的人,正要呵斥,上前一看竟是熟識之人,轉又和氣了不少。
蔣裕後連忙拱手:“麻煩錢指領了,一路過來人多走的慢了些。”
指領往後掃了一眼,霎時一驚,道:“典史快將一家喊上來趕著過去,後頭又來了大批人,待會兒排查起來耽擱。”
蔣裕後尷尬一笑,湊上前與指領耳語了幾句。
錢姓指領聽過要緊,面色一變,立即退開了些,急言道:“這烏泱泱一群人瞧著近乎百口,從府界上出去了可還了得,蔣典史豈非叫我為難!”
“這些都是臨近連家頗那頭的普通老百姓,戰火燒過來都是些苦命人,只是大家結伴一道上相互有個照應。”
“即便如此,那這人也太多了,怎可放行!”
錢姓指領當初受過蔣裕後的保舉從小旗提到了副指領的位置上,新任知府臨任後許多吏員都被換下。
但他們這等在兵房的人,且並非什麼大職位吏員便未曾受影響,再來便是州府上的壯兵多數都被駐兵那邊給徵了去,州府這頭的兵便短缺了些,輕易不會弄人走。
蔣裕後雖然沒了官職,但他倒也還是記他的恩,像這般要出關界的事,無足輕重行個方便全然沒什麼。
但要跟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