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批人行方便可就不太方便了。
蔣裕後和霍戍早有所料,倒也並不意外。
見此蔣裕後暗暗看了霍戍一眼,得到他的許認後,他湊上前小聲同指領道:
“若分散開難民走小路也一樣會出去避難,這事情知府想壓也壓不住,駐兵一走,他應付起義兵已然是焦頭難額,何來許多精力管難民逃難這些小事兒。”
“再者哪裡打仗沒有難民遷移的,海臨府那邊的難民不也來了我們府?”
說著蔣裕後便暗暗塞了一把銀票進錢姓指領的懷裡:“如今朝廷已然是內憂外患,指領為著一家老小也當早做打算才是,這一夜了,關界上的兄弟們辛勞,這點子心意給大家喝點茶水。”
錢姓指領聽聞蔣裕後的話默了默,他是曉得蔣裕後有個在京城做官兒的兄弟,手上自有地方官員沒有的神通。
為此而不由得也起了些考量,再一捏懷裡的銀票,立馬鬆了些口。
“這怎能要典史的好意。”
話雖這麼說,卻是全然沒有再要把銀票拿回去的意思。
蔣裕後知曉事情是成了,道:“硝煙四起年間,大夥兒都不容易,我們這等無力決定戰起戰落之人,也只有相互關照幫扶著,以求能在亂世之中留條性命了。”
“典史所言甚是。”
錢指領一抬手,身後計程車兵得到授意,立馬準備著去開界門:“典史快些著走吧,出了關界儘可能把隊伍分散開。”
蔣裕後連連點頭。
兩人復轉去催促著隊伍趕緊通行。
鄉民瞧著不少人被攔在了關界上,他們不僅不用排隊,還能大批出去,倏然對霍戍的敬佩又多了幾分,覺察跟著霍戍走這決斷沒有錯。
諸人不敢多言也不敢多看,沉默著快步出關界去。
許多婦人一輩子都還沒有出過同州府的關界,頭一遭出來竟然是背井離鄉的逃難,一時間悲從中起,忍不住擦起眼睛來。
隊伍間更蒙了一層悲愴氣。
出了府界,就快要到水溪縣了,而水溪縣便是同州最北邊的一個縣城,先前霍戍他們行商還在城裡的客棧住過一晚上。
等過了縣城穿過龍尾坡就到了連平府,屆時就當能安心趕路了。
而下還在同州,難免還膽戰心驚,尚且不得鬆懈。
“塞了三百兩。”
天邊吐了些魚肚白,隱隱是快要天亮了。